第50章 借住的表姐(完)二合一(1 / 2)

李氏否認,胡妍美並不著急。她不緊不慢的掏出兩錠銀子,在手裡扔啊扔的。

何梁看得眼熱,急切地想要將銀子拿過來,道:“彆聽她那些詭辯,就是她乾的。”

“紅衣,那時候你才兩三歲,不知道當年的疫病有多嚴重,彆說是吐口水了,就隻是接觸到那些得病之人的衣物等東西,同樣也會染病,前後不過七八天,人就救不活了。”

老夫人也迫切地想要搬出那個破舊院子,有了這些銀子,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她雖然已經不再奢望回到以前那麼富貴的日子,但還是希望自己身邊能有個小丫鬟伺候,再衣食無憂……如今何家的名聲死臭,沒人願意借銀子給他們,有了這二十兩,就有了希望。她上前一步道:“當初我上門提親,她就不太樂意,還經常找各種理由去找你娘……”

李氏尖聲道:“我沒有。”

當年做這些事的時候她知道不太合適,但卻始終放不下。再者說了,人都死了那麼多年,再多的感情都已淡去。她和何梁生下了一雙兒女,夫妻算不得相親相愛,至少也相敬如賓,當年的那些濃鬱到放不下的感情,她已經許久沒有想起。

沒那麼刻骨銘心,再想起自己為這份感情做的那些蠢事,李氏就隻覺臉上發燒,也萬分不願意讓外人提起。

“我沒有勾引姐夫。”

“有沒有的,過去了那麼久,你姐夫已經不在,也隻有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你當年做了什麼。”何梁直言:“咱們新婚之夜,你還不想跟我圓房來著。後來我趁著酒勁……完事後你哭了一宿。那時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那些想法,還以為你是痛的,還殷殷相詢,處處貼心……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是不願嫁我!”

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兩人孩子都有了,何梁本也不打算計較,但如今有誘惑在前,他封住記憶的東西像是瞬間被人扯開,當年的事情又一幕幕清晰的出現在眼前,仿佛昨日才發生過。

他越說越悲憤:“既然不願嫁,你可以不答應這門婚事!”

李氏隻顧著哭,並不解釋。

何梁繼續道:“你拗不過父母之命,可以來告知我實情,讓我退親,但你都沒有。說到底,你舍不得你姐夫,但也舍不下何少夫人的身份!如果你真的有那麼愛他,直接豁出去,不嫁做一輩子老姑娘,他不可能不心軟!”

李氏忍無可忍:“你不要再胡說八道。”

“實話嘛。”何梁滿臉不以為然,夫妻倆走到如今,感情本就淡薄,提及當年的事,那是兩看兩相厭。確切的說,何梁是真的厭惡了她。

幫不上自己的忙,隻會拖後腿!

關於周家夫妻倆的死,若是真被人所害,胡妍美想將真相大白於天下,問:“你們倆可否願意幫我上堂作證?”

老夫人微愣了下,沒有立刻回答,心裡思量開了,飛快權衡其中利弊。

何梁張口就來:“那是另外的價錢。想要讓我上公堂指認妻子,你至少得給我一百兩。”

“給!”胡妍美如今不缺這點。

何梁頓時滿意了,那可是一百兩呢,足以買下他們如今住著的小院,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再做點小生意。日子總得往下過。

“那我這就去。”說乾就乾,免得周紅衣稍後就改了主意,他掉頭就走。

於大人來說,周紅衣這個姑娘給他的印象很深,算是熟人。

聽說當年周家夫妻的死因有疑,大人一臉慎重。要知道,當年周父做下的善事,衙門中的府誌上都還有記載,不止救治了百姓,也幫衙門安撫了不少人。如果一直這麼撒錢做善事,一定會驚動京城那邊,如果運道足夠,興許還能得皇上親口誇讚。

這樣的一個善人,沒能得到善終,還被人給害死……大人當即就讓人去尋認識周父的人。

隻是,這事過去多年,那些人還得細細尋訪。但何家母子都這麼說,大人當場就將李氏關入了大牢。

府城的大牢並不寬敞,這女犯也不能跟男犯混在一起。李氏進到昏暗臟汙的地方,忍不住吐了又吐。好容易緩過勁來,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味兒跟最開始在公堂上女兒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她側頭望了過去,果然就看到了角落中縮成一團的人。李氏撲了過去:“滿月,你怎麼樣?”

滿月身上的傷已經上過了藥,到了這裡後,她又覺得被婆子送到衙門並不算是一件壞事,至少,身無分文的她如果私自從那個院子裡跑出去。就算能順利逃脫,也不能這麼快就看上大夫,興許就會因為傷勢加重而丟了性命。

本來她已經發了高熱,但喝了藥之後,渾身已然輕鬆了許多。方才早在門口有動靜時,她就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母親被人押了進來。

落到如今地步,何滿月心裡很清楚,誰也救不了自己。她是真的將柳夫人給殺死了的,細較起來,之前柳成算計周紅衣的幾件事,她都有插手。

樁樁件件加在一起,就算是大人認定她誤殺,也彆想脫身。更何況,壓根也沒人願意拚命救她。

“沒死。”

何滿月不冷不熱地頂了一句。

李氏哭得傷心至極。

何滿月隻覺耳邊像是有千百隻蚊子在飛,加上鼻息間的味道並不好聞,她心情特彆煩躁:“你怎麼也來了?”

李氏哭聲一頓:“周紅衣她害我!”

何滿月苦笑了下:“現在想來,她一開始並沒有想與我們為敵,會鬨到如今不死不休的地步,是因為爹挪用了她的銀子。娘,你身為爹的妻子,為何不規勸?”

李氏不敢說周紅衣送自己進來的真正原因,女兒已經誤會,她不打算解釋,聽到女兒怪自己,她真覺得自己冤枉。這些年來,她為了填平那筆賬目,費了不少心思。違背自己的意願刻意將二人養廢,可惜事與願違。

如今,一家人落到如今地步,分明就是何梁那個混賬貪財而起。結果,連女兒都這麼說。她有些著惱,脫口而出道:“柳成也乾了那麼多錯事,那也是你的夫君,你怎麼不勸?”

話出口,她就有些後悔,然後就察覺到了女兒滿是憎恨的目光。

何滿月幾乎是尖叫道:“婚事是你們定的!明明知道柳家是個火坑,你們為了銀子還推著我往裡跳,你真的疼我嗎?”

李氏啞然,捂住臉開始哭:“你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疼你疼誰?”

恰在此時,大門再次打開,一片光亮中,紅衣的纖細女子緩步進來。隻看身形,彆人或許不認識,但何家母女瞬間就認出了來人。

李氏忽然有些心慌:“滿月,你彆聽她胡說……”

母女倆住的牢房離門口不遠,這麼一句話的功夫,人已經到了跟前。

胡妍美進門就聽到了李氏的話,道:“何滿月,你娘她未婚就想搶姐夫,甚至還敢殺人,她根本就沒有心,又怎麼能知道疼人呢?”

李氏不認這話,強調:“周紅衣,從小到大,我對你比對我自己的親生女兒還……”

這話胡妍美聽過多次了,耳朵都起了繭子。她冷淡的打斷她:“我就是挺好奇,你既然殺了我爹娘,為何又要對我那麼好?”

何滿月一臉驚詫。

周家夫妻死的時候,她比周紅衣還小一點,周紅衣都不知道內情,她就更不知道了。這是從記事起,身邊就有這麼一位姐姐,母親還對這姐姐特彆好,許多好東西都是緊著姐姐來。

原來姨父姨母的死竟然和母親有關?

想到此處,何滿月突然又憶起了母親提及親生姐姐時的那種酸溜溜的語氣,當時她沒深想,還問母親是不是嫉妒姐姐來著。現在想來,母親當時神情很不自然,怕是真有此事。

李氏聽到這問話,一臉的恍惚。

為何呢?

她找人對周父出手,其實是一時衝動。後來夫妻倆都沒了,城裡人說起夫妻二人做的善事,對他們敬重有加,夫妻倆的墳天天都有人去打掃探望。她突然就開始後悔……不應該為了曾經的執念下這樣的狠手。更讓她害怕的是,如果夫妻倆的真正死因被外人得知,她要償命不說,死後還會被人指責謾罵。

正是因為看到了眾人對周家夫妻的緬懷之情,她開始擔憂自己死後的名聲。因此,她將姐姐的女兒接了過來,一來是不想讓外人懷疑姐妹情分,隻有姐妹感情好了,才會幫對方養孩子……既然感情好,那姐姐可以是所有人殺的,但絕對不是她。二來,她也是真的心裡愧疚,想要彌補一二。三來,她對周紅衣越好,外人就越不會懷疑。

至於銀子,她是真的不願意讓何梁挪用的,但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結果就成了後來的那樣。

“你不說可以,等過段時間,大人找齊了舊人,到時候你若不說,可是會挨板子的。”

胡妍美看著母女倆,道:“看你們倆這樣,我特彆舒心。”

何滿月看不慣她這得意的樣子,憤然道:“周紅衣,無論我何家有多對不起你,我娘到底養大了你。還有,我從來沒有對你下過毒手,你卻要將我置於死地……”

“我置你於死地?”胡妍美好笑地道:“你嫁入柳家,被柳家逼債,夾在兩家之間左右為難,後來又被關在郊外受罪,然後到了在大牢裡……可有一件事情是我算計的?”

何滿月啞口無言。

胡妍美繼續道:“那都是你自作自受,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殺了柳夫人,就該為此付出代價,可不是我要害你。”

何滿月忍不住強調:“是她先要我的命。”今日之前,她根本就沒有精力說這麼多的話,也是因為大夫用過藥後才有了點精神,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她連手都給我砍了,她要殺我,我反擊有何不對?難道我該乖乖赴死?”

胡妍美直言:“可若不是你算計她兒子,她不會這般恨你。”

何滿月:“……”她確實算計了,實在是看不慣周紅衣的得意,她太想要將其踩在腳下。

“你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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