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健全不喜歡母親的獨斷專行,他想要和柳夭夭在一起,但他心裡也清楚,和這樣一個花魁糾纏太深對自己沒好處,母親的想法才是對的。
雖然母親處處都在逼迫,但都是為了他好。
對著這樣一個人,他實在狠不下心來。
李姨娘看兒子麵色變幻,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一咬牙直接就往牆上衝。
姚健全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去扶,卻還是遲了,隻拉著了母親的衣帶。
李姨娘頭撞在牆上,她下了狠心力道特彆大,真的是頭破血流。她跌坐在地上,顧不得擦頭上流下的血,隻執著的看著兒子:“你答不答應我?如果不答應,我再撞一次,直到撞死為止!”
姚健全如何忍心這樣逼迫母親?
他閉上眼,頹然道:“我答應你。”
李姨娘頓時高興起來,她看向門口的胡妍美:“你也看到了,我兒子答應我了,以後都再也不會登你的門,隻要你不糾纏,你們倆就再也不可能見麵。柳夭夭,你如果要臉,往後就離我兒子遠一點!”
姚健全滿臉苦澀,伸手扶起母親。
“夭夭,是我對不住你。”
胡妍美倒沒有怪他,一邊是母親,一邊是心愛之人,柳夭夭做不出拿命來逼迫他的事。點頭道:“你彆說這種話,隻希望你往後能順遂如意,娶一個美嬌娘,生三五個孩子。”
姚健全聲音艱澀:“你不要再說了。”
李姨娘像是打了勝仗似的,滿臉得意洋洋:“柳夭夭,你這些話是真心的才好。如果哪天你改嫁,可以送個消息過來,我會送上一份謝禮,就當是全了我們之間的這些緣分。”
“我會的。”胡妍美隨口答應了下來。
母子倆互相扶持著離開。
胡妍美關上門。
接下來兩天,張管事那邊一直都有東西送上來,胡妍美弄不明白他這態度突變的緣由,便想著搬去郊外小住幾日。
這一日下午,有馬車停在了門口。胡妍美聽到動靜並沒打算出去看,因為這條街上偶爾也有馬車過來,她還以為是隔壁鄰居的客人。
卻有敲門聲傳來,胡妍美看向廚娘:“興許是有人來問路,你去看看。”
緊接著就傳來廚娘詫異的聲音:“姑娘,您自己來看看吧!”
胡妍美走出門一眼就看到了外麵玫紅色的馬車,簾子上還墜著珍珠,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而馬車簾子掀開,跳下來一個丫鬟,丫鬟打扮雖然樸素,但用的都是上好的緞子。緊接著露出了一雙白皙纖細的手來。
隻看那手上的鐲子,就知價值不菲。有些東西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得到的,隻看著馬車和這一身做派,就知道這人出身高貴。
馬車中下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麵色蒼白,整個人都挺瘦弱,一眼就看得出正在病中。
柳夭夭不認識這樣的夫人。
胡妍美來了之後,也沒有與這樣的人相交。她更傾向於自己先前的懷疑,這人應該隻是來問路,可讓人疑惑的是,明明廚娘就是這附近的人,問路的事找她就行,為何廚娘要喊自己過來。
“夫人,你有事嗎?”
女子怔怔看著她:“你……你可有小時候的記憶?”
隻看那婦人神情,胡妍美頓時福至心靈,柳夭夭從小到大就沒有親人,她自己以為自己是孤女……可這天底下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長相美貌的孤女,畫舫上的管事說得好聽,說自己找了這麼多貌美的姑娘,是想給她們留一條活路……而在畫舫中呆了多年的柳夭夭卻清楚,好多的姑娘都是趁著人多被拐來的,根本就不是真正沒有人管的孩子。
“沒有。”這樣一位夫人出現在大街上,引得眾人紛紛側目。胡妍美看了一眼外頭探頭的人:“夫人,有話還是進來說吧!”
上輩子的現在,柳夭夭已經和姚健全漸行漸遠,沒多久就沒了命。
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這位夫人,廚娘送上茶水,胡妍美親自給她倒上。
那位夫人沒有接,因為她看著胡妍美眉眼,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真像。”
胡妍美頗有些無語,將茶水放在了她的邊上:“夫人是來尋親的嗎?我確實沒有親人在身邊,但我至少在畫舫中長大,名聲不好,也接過許多客人,大部分的人都看不上我們這樣出身的姑娘的。您如果真要尋親,可要想好了再說。”
如果不願意認下一個畫舫上養大的孩子,認親之類的話就不要說了。
“你手臂上可有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