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聽她隻顧著撇清關係,從頭到尾都沒有問胎氣的事,心中有些失望。如果官家姐弟真的在乎女兒腹中的孩子,不可能這樣冷淡。
而他們不在乎孩子,女兒想要回來,怕是沒那麼容易。
“安靜躺在床上不肯喝藥,非要見到夢禮!”
胡妍美輕哼:“周夫人,恕我直言,你女兒也太不懂事了。我二弟受了很重的傷,這事她是知道的,你讓他一個傷者怎麼去你周家?”
周夫人強調道:“她腹中孩子是夢禮的!”
“那是她說的。”胡妍美振振有詞:“像她這種婚前就與人不清不楚的女子,加上她有孕的時間,我根本就不相信這孩子是我關家血脈。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如果真的想見孩子的爹,直接找彆人去。”
想到什麼,她笑意盈盈道:“不過呢,如果她孩子爹是付興昌,那就太不湊巧了。因為付興昌親口答應過我,從今往後再不與她見麵……方才在門口是我親自安排的,這不算。若是在我不知情的時候私底下見了……付興昌不會乾這麼蠢的事!”
周夫人麵色複雜:“她想見的人是夢禮!大夫說她這一胎很是凶險,如果她不能安下心來好好養胎,這孩子怕是留不住。”
“那就不留了吧!”胡妍美一揮手:“說實話就算這個孩子她真的懷了十個月,勉勉強強算是在成親之後才有的喜脈,到時我把孩子接回來養著,心裡也會打鼓。我可不敢肯定,這就是我弟弟的孩子。如果沒了,就沒了這些煩惱。”
周夫人怒火衝天:“你也是女子,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怎麼能說這麼惡毒的話?”
“我是替我弟弟考慮嘛!”胡妍美似笑非笑:“說到惡毒,誰比得過周安靜呢?她可是幫我找了個男人,讓人來欺負我們姐弟。關鍵是還一副是我闖了禍的樣子各種指責,若是我沒發現真相,肯定到現在還自責不已。”
說實話,周安靜乾的這些事確實是不講究。周夫人也不知道女兒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她唯一的倚仗就是女兒腹中的孩子。
可是現在,關家根本就不在乎這個孩子,甚至不願意出麵相見。一時間,周夫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胡妍美興致勃勃提議:“要不,我去見一見?”
周夫人:“……”
這女人沒有心。不念舊情,說話還誅心,周夫人可不敢讓她見女兒。
事實上周安靜動胎氣是真的,但遠沒有到落胎的地步,周夫人跑這一趟,主要是為了試探,也是想找個契機,讓女兒女婿和好。
孩子即將出事,女婿一擔憂,直接登了門……這茬也就過去了。
“安靜不想見你,還是算了吧。”
胡妍美頷首:“也是,她心虛嘛,肯定不敢見我。”
周夫人強調:“不是心虛,說你說話難聽,她怕氣著自己,我也怕你氣著她。”
“那你彆來找我啊!”胡妍美振振有詞:“你不和我見麵,就聽不到這些話,也就不會生氣了。”
周夫人被氣得扭頭就走:“如果安靜腹中孩子沒了,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後悔。”
語罷,直接上了馬車離開。
又過了兩天,眼瞅著婚期臨近,付興昌像是想通了似的,終於願意帶著禮物登門。
他帶了點心和布料,還有幾套首飾。算是中規中矩,值得一提的是,裡麵還有兩樣熏香。
“我聽說你弟弟傷得很重,這兩樣是祛疤膏,很有用的。”付興昌說著,拿出了兩個精致的木盒:“無論是什麼樣的疤,隻要是在半年之內,多塗幾次都能消失無蹤。”
胡妍美不信他有這麼好心,伸手接過打開,瞬間就聞到了一些藥味。確實是祛疤膏沒錯,但這裡麵還夾雜了彆的東西。如果真的用來塗在新傷上,無論男女,都於子嗣有礙。
付興昌和關夢禮之間所有的恩怨都是因周安靜而起,如今周安靜已經離開了……不對,若是關夢禮以後不能再有孩子,周安靜腹中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血脈。
胡妍美登時就氣笑了,伸手剜出一大坨,趁其不備,直接撲過去糊到了他的口裡:“這麼好的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付興昌不防她突然出手,察覺到口中的東西,他彎腰就想吐。
胡妍美掐住他的脖頸,冷冷道:“咽下去!”
付興昌:“……”這玩意是用來塗的!塗的!
外用的藥怎麼能吃呢?
邊上的媒人被這番變故給驚著了,做媒這麼多年,由她牽線搭橋的夫妻沒有一百也有好幾十,從來就沒有對對方這麼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