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興昌丟不起這個人。
但此刻他忍不住,本來他已經不能生孩子了,若是連那地方都不能用,就真不是一個男人了。
若隻是不能生,他還能自欺欺人,還抱著一絲僥幸,說不準哪天就治好了,就能讓女人有孕了呢?可若是那物件壞了,就真的完了。
他勉強撐起身子,咬牙切齒地道:“你給我等著。”
這大喜的日子,新房一請大夫,不止是家裡人,連外麵的人都會知道他被新嫁娘踹了一腳的事。
這人嘛,越是缺什麼,就越想要什麼。
付興昌自己不能生,本就心虛,最怕有人把這事往他身上套。再有,幾個庶弟虎視眈眈,唯一能給他生孩子的周安靜還沒有過門,孩子也還沒有順利生下,說難聽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若是個姑娘怎麼辦?
所以,他不能生孩子這事絕對不能往外傳。連帶的,此次受傷也不能告訴彆人,他忍著痛,扶著門框緩緩起身,期間呼吸急促,眼前陣陣發黑,等他站穩,額頭上已經滿是汗。
他一步一挪,艱難地出了門。
胡妍美親自送她到門口,衝著外麵候著的人道:“公子突感身子不適,你們仔細照顧著。不得怠慢,若是被我發現,一定要罰你們。”
剛進門就擺夫人的譜,付興昌連回頭跟她計較的力氣都沒有了。
當日夜裡,他就沒回來。
此事傳入了付老爺耳中,他沒太在意。兒子和兒媳感情不好這事他是知道的……兒子本身就是妄為之人,對著自己不想娶進門的新嫁娘,一時間耍脾氣不想圓房很正常嘛。
反正兩人已經成了夫妻,這是要湊人一起過一輩子的,早晚都能和好。
因此,付老爺喝得醉醺醺,一點都沒操心,回去後倒頭就睡。
付興昌的新房全都是新物件,床鋪得溫軟,胡妍美好好睡了一覺,翌日早上,新嫁娘要敬茶,她剛起身就聽說付興昌稱自己身體不適,敬茶的事往後推。
付老爺得償所願,知道兒子心裡不高興,便也由著他。
付夫人也不管這事,至於家裡的其他人,全都在暗戳戳看付興昌夫妻倆的笑話,更不會管兩人到底敬不敬茶。
胡妍美並沒有被怠慢了的難受,正值新婚,她先是將付家院子裡裡外外走了幾圈,期間還認識了兩個付興昌的庶弟。
幾人都不熟,隻是打過招呼就各自分開。
如此過了一天,沒有人來找胡妍美說話,她有點無聊了!於是,到了晚上,一大家子用晚飯時……這也是付家的規矩,一家子男女各擺一桌,期間用簾子格擋。
胡妍美在飯桌上,提出要儘快納周安靜過門。
此話一出,眾人麵色各異。
付夫人偷瞄身邊男人神情,看他滿臉欣慰,立刻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本來她還想阻止來著。反正,隻要繼子願意的事,她都不願意,給他添堵就對了!
付老爺頷首:“既是有了孩子,便不好一直在外頭,還是把人接進來為好。興昌媳婦,你很好。日後他要是敢虧待你,我幫你教訓他。”
這話也就聽聽而已,新婚之夜付興昌不回房,也不領著她敬茶,已經對不起她了。換作彆的新嫁娘,就算不收拾東西回娘家,也會找娘家人過來收拾他。
胡妍美垂下眼眸:“多謝父親。”
“都是一家子,不必這麼客氣!”付老爺看她這般乖巧,受了委屈一點怨言都無,甚至提都不提,心裡對她特彆滿意。他一滿意,就想彌補:“既然已經有了身孕,就不用再折騰了,找頂花轎過去接人,馬車也行。畢竟,萬一花轎落地,會傷著孩子的。”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最好彆弄得太喜慶,免得外人側目。這事不光彩,悄摸摸把人接進來就是。”
付興昌不想給胡妍美臉麵,因此,今天他壓根沒出席。
付夫人樂得看繼子出醜,笑著接話:“老爺說得有理。”她看向胡妍美:“這事交給你去辦,就按老爺的意思。”
胡妍美起身答應下來。
翌日,她找來了馬車,又派了兩個婆子,讓他們去周家接人。
其中有一個管事有些遲疑,欲言又止半晌,到底還是忍不住道:“萬一周家覺得自己被怠慢了怎麼辦?”
“好辦啊!”胡妍美一臉的理所當然:“如果他們不願意結親,那把自家的姑娘留著就是了。”
管事:“……”
這邊馬車剛走,付興昌就得到消息趕來,還好他今日沒出門,否則就要錯過了。
“馬車不行,必須要用花轎,之前我已經找好了的,就用大紅花轎,裡麵還有喜服……迎親隊伍我也準備好了,不用你費心。”
胡妍美聽著這話不對,明明隻是納妾而已。要什麼迎親隊伍,要什麼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