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靜說那話,純粹是想扯一層遮羞布。反正,不管她和關夢禮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要她說沒有,付興昌又願意相信,加上孩子即將出生,這事很可能會被他忽略過去。
可惜,關夢嫻簡直一點活路都不給她留,直接就給戳穿了。
一時間,周安靜麵色乍青乍白,付興昌已忍無可忍:“住口!”
他這話雖是衝著胡妍美說的,但接下來也沒有安撫周安靜,明顯還是聽入了心,且對此生了怨。
幾個月以來養成的習慣很難改,周安靜又捂住了肚子滿臉痛苦。
付興昌心裡剛一緊,就聽邊上清悅的女聲嘲諷道:“看,又來了。”
聞言,付興昌臉色陰沉下來:“安靜,我每日在外頭已經很累,你能不能彆給我添亂?”
周安靜聽到男人這話,明白他嫌棄自己多事……孩子還沒出生,哪怕她隻是皺著眉頭,也算不得小事,他卻這樣說,明顯已經惱了她了。
而這一切,全都拜關夢嫻所賜。
她委屈得眼淚汪汪。
付興昌在乎這個孩子,到底還是請了大夫來。大夫看到有孕之人臉上的兩個巴掌印,麵色一言難儘:“最好是彆對有孕之人動手,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麼辦?真不想要孩子,就彆麻煩我們。”
大夫這話說得很不客氣,也是因為他在這一片名聲不錯,每日坐診都來不及,付家偏偏花大價錢請他出診,算是強人所難。再有,周安靜這胎時常請大夫,還鬨出了不少事來,這些都不是秘密。他壓根就不想攪和進這種人家。
付興昌忍了忍,沉聲道:“大夫,勞煩你仔細看看。”
周安靜真的是下意識裝的,之前姐弟二人但凡一看到她皺眉,那是急得團團亂轉,恨不能把她當生雞蛋捧著,對其予取予求,每次她都能得償所願。所以,但凡不順心,她就裝肚子痛……剛才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這樣了。
大夫把脈,看她一眼,沒有直接戳穿她,話卻說得直白:“有孕之人,最忌多思多慮,做事彆拐彎抹角,直接說就是了。看你家人對你這麼上心,也不會罔顧你的意思。”
就差明擺著說周安靜這是借著裝病想要達成某種目的。
周安靜麵色發白:“我是真的有點痛。”
大夫懶得再說,拎著藥箱走了,連藥都沒有留。
屋中一片安靜,胡妍美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兩人都看了過來,周安靜見付興昌不開口,不甘心地道:“因為我們倆以前有何恩怨,現如今我們身份已然不同,我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也要喚你一聲母親,你既做了主母,就該大度,該護著我們母子,而不是仗著身份惡意欺負……”
付興昌深以為然,他強調:“關夢嫻,你現在是我付家的人,該為我付家打算,若你還惦記著過往的恩怨為難我兒子,就不配做我付家婦!”
這話很重。
就差明擺著說若再為難周安靜,付興昌就會休了她。
聞言,周安靜滿臉暢快。
換作彆的女子,大概會被這話給嚇著,胡妍美麵色如常:“我和她之間的恩怨多了去,想讓我忘掉,絕無可能。”
言下之意,她不願妥協。
付興昌麵色沉了下來:“這麼說,你是想自請下堂了?”
邊上的周安靜聽到這話,手中的帕子猛然揪緊。隻要關夢嫻不在……她日子會好過很多。
“我是你八抬大轎聘來的,才不會那麼卑微。”胡妍美微微仰著下巴:“改是不可能改的,你若有本事,直接休了我。”
付興昌:“……”
“你害我付家子嗣,說到爹麵前,也是你理虧。”
胡妍美揚眉,眼神意味深長:“一個父不詳的孩子而已,父親不會有多在意的。”
無論付興昌如何看待周安靜腹中這個孩子,在外人眼中,周安靜這個孩子是在關家懷的,哪怕她早和付興昌有了首尾,可關夢禮也不是傻子,定然已經與她圓了房。短時間內和兩個男人有關係,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還真不好說。
付老爺肯定也是這樣的想法。他願意相信兒子的話,認為周安靜腹中是他孫子,但想要讓付老爺為這個孩子退讓許多,那是白日做夢。
付興昌一臉冷然:“你彆以為自己什麼都懂。”
胡妍美得意道:“那你去試試啊,我等著你的休書。”
付興昌氣得轉身就走。
胡妍美緩步跟在後麵,周安靜看著二人的背影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出聲道:“姐姐,我從未想與你為敵。這個孩子,確實是我這入關家之後才有的,你為難的是你親弟弟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