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二姑娘送出門去。以後沒我的吩咐,不許再放她進來。”
立刻有幾個婆子上前,作勢要拉人。高華蝶好不容易才闖進來的,不願意就此離去,伸手推開幾人:“娘,你真要眼睜睜看著我受苦嗎?”
“苦是你自己找的!”高夫人轉身,擦了擦眼角:“你二表哥出了事,我這兩天正忙呢。就算想幫你的忙,也有心無力。還有,你爹還在氣頭上,若是看到你,一定會大發雷霆。你最近都彆回來了,原不原諒你,等過段時間再說。”
高華蝶不甘心,她都這麼苦了,爹娘一點都不體諒:“我已經嫁了人,若依你們的意思歸家,日後怎麼辦?誰會娶我?”
“知府的女兒不愁嫁!”高夫人強調:“你姐姐都懂的道理,我們這麼疼你,肯定不讓你受委屈,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高華蝶垂下眼眸:“可曹銘他不錯……”
“那是你眼瞎。”高夫人煩躁地道:“你那眼睛跟被屎糊住了似的,我懶得跟你說。趕緊給我拖走。”
高華蝶愕然,她還是第一回聽母親說這麼臟的話,尤其這話還是衝著自己,她心裡一時間又驚又急,母親好像真的生她的氣了。
她再想推開婆子,可圍攏過來的婆子已經看出來主子動了真怒,這一回真的要將人攆走。於是,高華蝶發現方才隨手一揮就能將人趕走,此刻卻怎麼都推不開了。饒是她極力掙紮,卻還是離主院越來越遠。
最後,高華蝶被丟出了院子。
後衙大門外不算熱鬨,卻也有行人路過。高華蝶還想要上前糾纏,可又怕丟臉,想到方才母親的模樣,她明白自己此刻湊上去也是挨罵,乾脆跺了跺腳,轉身回曹家。
她來時是坐了馬車的,在遇上林長貴時特意下來迎上前,此刻馬車已經等在一條街外。
回去的路上,她忍不住哭了一場。
曹銘知道她今日回娘家,事實上,她這麼著急的回去想要和雙親和好,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那邊人一走,他忍不住時時看向門口,就想知道結果。
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雙眼通紅,曹銘迎上前的腳步一頓:“華蝶,你怎麼哭成這樣?”
曹敏敏手裡拿著繡品,這是母親為了約束她特意給她找的活。她本也沒好好學過繡花,實在靜不下心來,這會兒把玩著手裡的繡花針:“肯定是被攆出來了!”
高華蝶瞪了過去:“我這是為了誰?”
曹銘立刻上前將人攬住:“我知道你是為了我。華蝶,彆難受了,嶽父嶽母早晚會原諒你的。”
高華蝶擦了一把淚:“讓你妹妹離我遠點,看了她就生氣。”
曹銘還沒開口,曹敏敏已經道:“這可是我家,你不想看我,你自己主動離開呀。”
高華蝶狠狠瞪她:“曹銘,你管不管?”
曹銘一臉為難。
高華蝶側頭看著他,認真道:“我娘確實還在生我的氣。她氣的是我不肯歸家另嫁,剛才她就已經說了,我要是想通了,隨時可以回去。她還說,知府的女兒不愁嫁!曹銘,你若是心裡真的有我,就不要讓你的家人再欺負我了。”
曹銘心中一驚,麵上卻不露,苦笑著道:“敏敏她就是嘴上厲害,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其實她挺喜歡你,昨晚上還讓我替她給你道歉來著……你是長嫂,彆跟她計較。”
高華蝶甩開他的手:“我就是要計較。曹銘,我已經想好了,如果你還讓我受委屈,那我就回家去。反正總有人願意捧著知府的女兒的。”
曹母從頭聽到尾,暗自掐了女兒一把,曹敏敏撇了撇嘴:“知道了!”
曹銘又安慰了幾句,高華蝶看到那邊的母女倆不接話,這才滿意地回房:“我要回去洗漱,也想靜一靜,你彆跟來。”
站在原地的曹銘看著她走遠,忍不住皺起了眉。
照如今情形看來,高大人確實願意照顧女婿,但卻不願意照顧他。甚至到了現在還想著讓高華蝶回家另嫁。
曹母湊了過來,壓低聲音:“趕緊生個孩子,這女人有了孩子,那就被人抓住了腳,哪也去不了了。”
曹銘頷首:“我本來就想生孩子。隻是還沒傳出好消息,娘,我會儘快。”
高華蝶不知道母子倆之間的談話,泡在浴桶裡,仔細回想,今日發生的事,覺得方才衝著曹家人放話的自己挺威風。
若曹敏敏再敢對她不敬,她就真的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