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鄭團長他們家請吃飯, 那肯定是要去的,不說給了這麼多錢,就他們這態度都擺出來了, 不去就顯得他們夫妻倆小家子氣。
但褚曦想的多, 覺得老太婆肯定在,不確定是不是她的主意。
可能是想找機會和藺宗麒見麵吧。
褚曦雖然不是霸道性子, 但難免心裡有些不舒服。
眼睛看向藺宗麒時帶了幾分不滿, 都不確定他心裡有沒有數。
抬起頭, 就看到藺宗麒將小丫頭抱到腿上給她穿鞋子,小丫頭長得快, 鞋子現在都不好穿了, 愣是把閨女的腿都劈到臉上去了還沒把腳套進去。
褚曦看著他那粗心大意樣子, 心裡瞬間出了口氣, 藺宗麒這性子, 她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對於不熟悉的人,那是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在他們身上,是那種典型隻管好自家一畝三分地、不愛操心的人,也不是不愛操心, 對於自己放到心裡的人, 那是恨不得前前後後都把你安排好, 她有時候做什麼事,哪怕他幫不上忙, 也要心裡有個數,問頭問尾的煩死人。
但對於不在意的人, 或者關係一般的人, 看著態度和和氣氣的, 其實他是在端著,整了一副正經樣兒。
褚曦都懷疑他是不是有偶像包袱。
老太婆這麼白使勁兒也挺有意思的。
這麼想著,惡作劇說了一句,“你待會兒多吃飯少說話,我今天可是跟張嫂子吹你受傷後胃口大增,所以才花了那麼多的錢,你彆露餡了。”
藺宗麒終於給閨女套上一隻鞋子了,他套的艱難,小丫頭穿的也難受,小腿都扭成一百八十度了,也幸好小孩子骨頭軟,能受得了他折騰。
不過小丫頭還是很生氣,氣呼呼道:“爸爸......沒用......”
這是她新學會罵人的詞,是從醫院那老太婆嘴裡學來的,真是靈活領用。
藺宗麒哭笑不得揉了揉閨女腦袋,聽了這話對褚曦點點頭,煞有其事的樣子道:“應該的。”
他其實根本不想去吃這頓飯,鄭團長之所以請,不過是為了全自己麵子,踩著他們夫妻倆給自己臉上貼金,好讓部隊裡的人看看,覺得他們一家子厚道。
五點五十左右,一家三口出了門,走到半路上時,褚曦看到了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的蘇禾。
應該是喊他們過去吃飯的。
蘇禾看到並排走在一起的藺宗麒和褚曦,一時間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沒動。
眼睛死死盯著他們,男人高大帥氣,懷裡抱著一個漂亮得過分的小女娃,旁邊女人嬌豔動人。
也不知道兩人說著什麼,男人微偏過頭對著女人,眼睛落在女人臉上,帶著繾綣溫柔,嘴角還掛著笑。
而女人......
蘇禾注意到褚曦脖子雪白皮膚上沒遮住的紅印,再看她走路有些不自在的姿勢,還有那一臉藏不住的春意,眼睛刺痛。
她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兩人在來之前、或者是中午,也或者是昨晚今早,發生過最親密的事。
這是她最近最不願意去想的一幕,但現在卻□□擺在她眼前,明明白白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上輩子她那個溫和到有些刻板的丈夫,現在正疼愛著另一個女人。
哪怕這個女人是他的前妻,蘇禾都覺得心臟像是被驟然捏緊一樣,痛的無法呼吸。
褚曦挽著藺宗麒的胳膊走近,像是才注意到人,一臉訝異的看向蘇禾,用嬌滴滴的嗓子道:“蘇記者怎麼過來了?”
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們還以為要等一會兒呢,所以等阿麒回來後,我們還磨蹭了一會兒才出門。”
說完扭過頭看身旁的藺宗麒,眼裡愛意纏綿。
藺宗麒哪兒懂褚曦的意思,不過褚曦出門時跟他打過招呼,讓他少說話,藺宗麒彆的優點沒有,聽話倒是算一個,剛好他和這個蘇記者也不熟,也懶得開口了,隻對著人客氣點了下頭,然後便垂下去看懷裡的小丫頭。
連蘇禾想對他做出回應的餘地都沒有。
尤其是褚曦這番話,看著像是解釋,但聽在蘇禾耳朵裡,完完全全就是在炫耀,在挑釁她。
什麼磨蹭一會兒,還不知道在乾什麼?
蘇禾心中嫉妒發狂,在她印象中,藺宗麒根本不是這麼重女色的人,他是溫柔的丈夫,是嚴厲的父親,是孝順懂事的兒子......
可現在站在她麵前的,完完全全與她上輩子認識的男人有出入,他何時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他又何時這麼慈父模樣抱著孩子?
蘇禾心裡發涼,死死握緊拳頭,好在她不是小孩子,知道如何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經意從藺宗麒身上掃過,最後像是找到了安慰,把所有原因歸結到孩子身上,因為這個孩子是他親生的,所以他才表現得這麼疼愛,所以才會對褚曦好,尤其他這個前妻還沒露出醜陋的一麵,他現在不知情......
藺宗麒敏銳,察覺到對麵的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不對勁兒,皺了皺眉,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窺探的模樣。
還下意識伸出手攬住褚曦的腰,將人護在自己範圍內,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褚曦笑眯眯看他,逗趣似的抬起手握住閨女的小胖手晃了晃,然後扭過頭對蘇禾甜甜笑道:“蘇記者,走吧。”
蘇禾視線落在藺宗麒摟住褚曦腰間的手,身子一僵,有些不敢置信,他那麼古板的人,竟然會在外麵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
哪怕不願意承認,她也知道,藺宗麒對他這個前妻是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