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衡隻是低頭溫柔地看著淩子汐,沒有應聲。
淩子汐心中驚駭不已,這冰山……還會有這麼柔和的眼神嗎?!
嗬嗬……這樣的眼神,其實是為原書男主冉容澈設定的吧。
淩子汐心裡莫名一陣難受。
“怎麼了?”白墨衡發現淩子汐細微的表情變化,開口問道。
“沒事……孩子們怎麼辦?!”淩子汐當然不會說出心裡的不舒服,而且也真心實意擔心著兩個小寶,白墨衡隻把自己帶出來了,兩個小的還在家裡呢!
“會有屬下帶他們過來。”
“嗯……”淩子汐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不管自己願不願意,至少此時都得去方衡殿了,至於生產的時候怎麼辦……生產前再說吧!
於是,淩子汐自暴自棄地在白墨衡懷裡鹹魚躺了起來。
看著淩子汐無可奈何的放棄掙紮的樣子,白墨衡心裡一片柔軟,就像毫無生氣的冰原上,突然闖進一隻迷茫的小兔子,給了這方空間以生機。
白墨衡帶著淩子汐飛入方衡殿院內,仆人們躬身行了禮,白墨衡便帶淩子汐去了一直為淩子汐準備的房間裡。
此時已經入秋快要初冬,淩子汐發現這個房間變了樣,各處桌椅的棱角都被羊皮角包裹了起來,地上鋪了軟綿的地毯,床也加了幾層被子,房間裡放著數盆淨化空氣的植物,角落裡甚至提前備上了火爐。
“何必如此大費周章……”淩子汐被白墨衡放在床上,靠著床欄無語道。
這也太過度了,像對待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
“天氣馬上便冷了。”白墨衡坐在床邊,對淩子汐解釋道。意思是這些並不是過猶不及。
淩子汐當然很快而且精準的理解了白墨衡的意思,撇過頭去不想理這個說話說一半的冰山。
被強行抱進方衡殿,淩子汐心裡還憋著氣呢,更何況,生產的時候要怎麼辦,難道要在方衡殿生,淩子汐心裡亂的很。
白墨衡看淩子汐不理自己,也不生氣,反而用儘量溫柔的語氣說道:“你先休息,廚房在準備飯菜,孩子們來了一起吃。”
聽到孩子們,淩子汐心裡才好受了點,勉強點點頭。
白墨衡站起來,走到門邊,突然頓了頓。
淩子汐奇怪地轉過頭去看著白墨衡。
白墨衡多麼雷厲風行的人物,何時露出過如此踟躕猶豫之色?
白墨衡看著淩子汐,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天小黃鶯與淩子汐一起吃火鍋的畫麵,心中莫名有些渴望,不過……白墨衡還是用微微涼的聲線說道:“無事。”
看著白墨衡離開的背影,淩子汐感覺莫名其妙。
淩子汐靠在床邊休息了一會兒,心想……等生產之前,找個機會回到自己買的房子裡,請個大夫,自己生吧……
小四被餘毒影響了這麼久,萬一生下來是小狐狸呢?
淩子汐覺得,小四在原著中之所以是反派,與這毒藥也不無關係。
過了沒一會兒,便有下人恭敬地請淩子汐進入殿廳用晚膳。
淩子汐翻身下床,快步走在廊間,下人小心地道:“子汐公子,請您慢些走。”
淩子汐側頭看著下人,非常無語,怎麼連方衡殿的下人們,都當自己是易碎的琉璃呢?
“主人說了,子汐公子您有孕,要我們全殿上下,都小心的伺候。”下人感受到淩子汐的目光,低聲解釋道。
淩子汐歎了口氣,點點頭,朝殿廳行去。
淩子汐到的時候,白墨衡坐在主位,兩個小寶貝坐在一側,正等著仆人們上菜。
淩子汐一到,白小知和白小思的眼睛就亮了,跳下椅子朝淩子汐跑來:“爹爹!”
“嗯。”淩子汐摸摸兒子們的頭,來到桌旁坐下,白小知和白小思就圍在淩子汐身邊。
看著兒子們對淩子汐依賴的樣子,白墨衡心中又是歡喜,又是酸澀,什麼時候,兒子們才能和自己親近一點呢?
菜完全上好還要好一會兒,白小知和白小思就趴在淩子汐的腿上,貼著淩子汐的肚子聽弟弟。
淩子汐懷孕已將近七月,小四的動靜更容易聽到了。
白墨衡的目光也落在淩子汐身上,充滿了關切。
吃過晚飯,白小知和白小思被仆人帶去了他們自己的房間,淩子汐覺得有些悶,來到窗前打開窗子準備通通風。
秋末初冬的空氣有些涼,淩子汐決定換換空氣就趕緊關上。
突然,淩子汐抬起頭,便看到天空的一輪圓月。
糟糕……今天是蠱毒發作的時間!
淩子汐覺得自己的身體燥熱起來,腦海裡的熱浪更是一重接著一重襲來,淩子汐覺得自己像站在充滿岩漿的地下山洞中,被熱氣蒸得難受不已,無法思考。
心跳的聲音像直接跳動在自己的腦海,眼前的景物一會兒擴大,一會兒縮小,淩子汐腳步虛浮,想回到床邊,然而,剛離開窗子,踏了一步就無力軟倒,向前栽去。
寶寶!淩子汐心裡一片冰涼,下意識用手捂住小腹,就在淩子汐以為自己會觸碰到冰冷的地板時,卻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中。
白墨衡摟著淩子汐,在淩子汐耳邊輕聲喊道:“子汐,子汐?”
淩子汐手指想抓住白墨衡的衣服,卻一點力氣也使不上,淩子汐感覺自己的思維很混亂,想拿出空間戒指裡白墨衡曾給自己的血瓶,卻連動一動小手指都困難……
淩子汐的臉色緋紅,白墨衡的氣息近在咫尺,讓蠱毒發作的他想要與白墨衡貼合的再近,再近一些,白墨衡身上的氣息微涼,但著如同高山雪鬆般的冷香,又如同暗夜裡一現的幽曇,讓淩子汐的身體和心都在微微顫抖,徹底迷醉。
想,想要與他結合,緩解這痛苦與難耐……
淩子汐拚著最後的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血……血瓶……”
淩子汐用儘了力氣說出這兩個字,希望白墨衡能幫自己拿出血瓶,然而,白墨衡卻抽出自己的霜寒劍,毫不猶豫地劃破了胳膊。
新鮮的血液流出,儘管淩子汐搖著頭,白墨衡還是把血液送入了淩子汐嘴邊。
血液進入唇瓣,淩子汐覺得這味道是那樣的甘美,就如同一個乾渴了很久的沙漠行者遇到甘霖,這甘霖淋淋灑灑,滋潤了乾涸已久的心田。
淩子汐在白墨衡的胳膊處輕輕吸.吮著,慢慢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白墨衡感覺自己的胳膊處微微癢,還有一些酥麻,被淩子汐的唇瓣貼合吸.吮,白墨衡一點也感覺不到痛,反而有一種奇異的甜。
看淩子汐的狀態緩解,白墨衡才把淩子汐打橫抱起,放回了床上。
淩子汐身懷小四七個月,經此一次蠱毒發作,身體如同從水中撈出來一樣,額角滿是汗水,比以往發作時都要虛弱。
白墨衡親手打了一盆水,用毛巾在水中涮了,給淩子汐擦著臉上的冷汗。
淩子汐渾身無力,任由白墨衡施為,一雙鳳眸半闔,在通明刺眼的燭光下看著白墨衡模糊的身影,用儘了力氣說道:“有、有血瓶的……”
有血瓶,為什麼還要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