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打起架來毫無章法,看似烏合之眾,實則亂中有序。其中小山羊胡子和紫毛兩人尤其棘手,剩下的三十幾個人圍住郭兆楠,專攻他的要害。礙於校規,郭兆楠隻能被動保護頭部。因為不清楚這群人的身份,他根本不敢動手。
這群人似乎吃準了郭兆楠不還手的心理,毫無顧忌。甚至不僅郭兆楠,連一邊的霧宴和風間總悟、葉子三人也不能幸免。
顯然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顧南風瞥了眼被砸得鼻血橫流的郭兆楠霧宴風間幾人,旁邊離得不遠的琪琪、誒爾斯卻被忽略在外。神樂已經擼起袖子,如果不是顧南風抓的緊,她恐怕已經衝上去一挑十了。
周陸離慢條斯理地摘掉了頭套,啪嗒一聲丟在地上。
神樂一愣,轉頭看他。
就見他動了動手腕,抬起腿,目不斜視地往郭兆楠那邊走去。
然後,所有人就親眼見證了一挑三十的單方麵毆打。
隻聽砰砰砰的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不絕耳語,一個接著一個的醜八怪被扔下了台。僅僅一分鐘,一分鐘後,連帶著棘手的小山羊胡和紫毛在內的三十幾個渣滓被全部解決。
擁擠的舞台,一下子就寬敞了起來。
地上的人爬起來,頓時驚恐地看向台上的人。
隻見周上校長身玉立地站在舞台中央,筆直的腰杆,陰冷的表情。他右手拳握著,一滴一滴的血順著他的手骨滴落下來,在舞台暈出一團血花。一雙狹長的眼睛,眼尾微微高挑,邪肆的氣息從他身上傾泄出來。
郭兆楠捂著鼻子,鼻血一滴一滴地滴下來。
霧宴單手撐著地麵,一隻手的拇指擦掉了嘴角的血跡。血瞳流轉,色澤濺漸轉深,他陰冷地掃向了重重砸在地上的紫毛。
而地上的紫毛,胳膊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往外翻,顯然是斷了。
“你,你不是我們學校的人?!”一個人忽然尖叫一聲,指著周陸離大聲喊話。
“你竟,竟然敢動手,不怕觸犯校規被學校開除嗎……啊!老大!你乾嘛打我!”嚷嚷的雜毛捂著腦袋,委屈不解。
“閉嘴!”山羊胡子要被這蠢蛋氣死。
那雜毛還想再說什麼,全被山羊胡子給按死在張口之前。
然而,這幾句話暴露的信息,足夠了。
周陸離冷淡的目光在山羊胡子的身上掃了掃。
山羊胡子的瞳孔幾不可見地瑟縮了一下,梗著脖子與他對視。
周陸離收回視。
一旁郭兆楠霧宴幾人鼻青臉腫,情緒十分暴躁。
周陸離淡淡皺了下眉,看向自己的右手。剛才下手沒注意,現在手上全是鼻血,滑膩膩的十分惡心。他丟下一句‘下去一個人,把他們全捆了’,然後就走到神樂的身邊。
神樂正在跟顧南風較著勁,發現他過來,有點狐疑地看著他。
周陸離在神樂惡半步遠的地方,站定了,忽然彎了彎眼角。
神樂瞪大眼:“嗯???!!”
然後就發現自己的後背上多了隻手。
神樂後脊梁一僵,不知道他要乾嘛,感覺有點驚悚。
一秒鐘過去,那隻手蹭了蹭。神樂挑眉,這廝似乎在安慰她?神樂懷疑,然後果然發現他跟拍落水小狗似的,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自己的後背。
頓時感覺更毛骨悚然:“你……你他媽在乾嘛?腦子抽了?”忽然對她這麼體貼,有病啊?
汗毛炸都起來。
周上校淡淡的回答:“你後麵衣服皺了,看著特彆不爽,我替你撫平。”
神樂:“……啊?是嗎?”
“嗯。”周陸離擦了又擦,蹭了又蹭,手自然地塞進褲子兜裡。
過了一會兒,神樂:“平整了?”
“嗯。”
目睹一切的顧南風:“……”
神樂反手背到身後去,想要摸摸看,是不是衣服不平整。然而摸著摸著,就感覺到手指頭縫裡好像沾了點東西。她手指攆了攆,有點黏。
是血。
好樣的。
拿她的衣服擦血,她草他大爺的!
神樂翻身,抬腿就給這人一個回旋踢。
然而腿在空中一個半旋,被周陸離給一把就抓住了。
神樂被抓者腿,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她再一看周陸離那隻擦得乾乾淨淨的右手,腦子裡叮地一下。氣炸了——這個殺千刀的死潔癖狂魔,人簡直是卑鄙無恥無聊幼稚得令人發指!拿她的衣服擦血?!
擦他個蛋蛋啊,她今天一定要打死這狗比玩意兒!!
周上校眼尾翹得要飛起來,抬手就是一個格擋。
神樂出手更快,快到無影。周上校卻挑著眼角,格擋住了每一下神樂暴走的拳頭。
神樂頓時抓狂:“啊啊啊啊啊……周陸離我草你大爺的你這個無恥的潔癖狂魔!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把神樂這兩個字倒著寫!”
一擼袖子,她直接就撲上去。
兩人於是打成一團。
顧南風:“……”
……
上麵人在鬨,下麵也不消停。周陸離親自下手,三十幾個人的四肢有不同程度的損傷,輕易站不起來。就算有能站起來的,也跑不出去。誒爾斯和琪琪從角落的一個箱子翻出一個長串的道具繩子。
然後就齊心協力將三十幾個人捆起來,紮成一團綁一起。
紫毛和山羊胡子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顯然沒想到踢到鐵板了。他們死死瞪著郭兆楠,有些膽小的已經抱在一起,瑟瑟縮縮的跟郭兆楠真對他們怎麼樣。
誒爾斯和琪琪兩人一個從左一個從右,往中間搜,一個一個全部搜身。
仔仔細細搜了一遍之後,發現三十個人裡麵,除了山羊胡子和紫毛有學生卡,其餘的人都沒有身份信息。
顯而易見,這群人就是受了彆人指使,故意來尋釁的。
霧宴嗤地一聲冷笑,拄著道具大刀站起來。
灰色的頭發與血紅的眼睛,本身就既妖冶又格外瑰麗。此時微微眯著一雙血瞳,斜勾了嘴角,瑰麗就畫作鋪天蓋地的妖冶暴戾氣息,令人起雞皮疙瘩:“看來,我們有必要換個方便聊天的地方了紫毛。給你一個進行彼此深入友好談話的機會……”
周陸離已經反手壓著神樂的兩隻胳膊,挑了下眉,覺得有點兒意思。
今年的一校,人才輩出。
一旁顧南風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他從頭到腳都沒有摻和的意思,但靠著神樂,也半點沒有走的意思。
“……當然”霧宴笑了下,笑容特彆的人畜無害,“你實在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看在你踢了我十六腳,揍了二十三拳的份上,我可以免費送你歸西。”
紫毛冷不丁聽到最後一句,吃驚地抬起頭。
“怎麼?是覺得老子不敢?”
紫毛眼皮子跳了跳,嘴上堅決咬死了說辭:“你們這群含著金鑰匙出生的花花公子,肆意玩弄我們平民女孩的真心!是天才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是貴族就可以糟蹋女性嗎?老子瞧不起你們!”
“哦?”郭兆楠也轉圜過來,“你倒是說說,我怎麼糟蹋那個女的了。”
“什麼那個女的?這個女的?我妹妹叫百合子!”矮胖金卷毛橫眉冷對,就要跳起來。
“百合子?”他還紫呢!
郭兆楠跳下台,即便鼻青臉腫,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也依舊亮如星辰。他直接一腳踩在金卷毛的肚子上,腳下用力地攆,“老子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一個字一個字說清楚。你家那顆發脹的百合是怎麼跟老子幽會,還懷上孩子的?”
“怎麼?你這是想賴賬嗎!”
金卷毛即使躺著也不停叫囂,“我說了,就是你乾的,就是你的!”
狗屎!
郭兆楠拔出長刀,蹭地一下插下去——
隻見長刀紮在金卷毛的雙腿之間。一股強烈的尿騷味兒散開,金卷毛身體一軟,爛泥一般軟糖下去。
郭兆楠踢了他一腳。
“你家那隻肥豬百合恐怕是吃了膨脹劑吧?那麼寬的女人,估計有老子兩個人寬。女人哪怕長得像她那麼辣眼睛的,老子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第二個……”他不留情麵打擊,“該不是那成像圖其實就是你這個肥豬套了個金發的頭套,男扮女裝的吧?”
“什麼叫我男扮女裝!你彆太小看人了!”金卷毛火了,“老子哪有那麼醜!”
“你他媽也知道醜啊!那你還敢往老子身上栽贓?我的眼光就這麼次?”郭兆楠恨不得一腳踹死他。這麼醜的玩意兒也敢拿出來誆他?還特麼懷了他的孩子,懷個屁的孩子!他到今天連女孩的手都沒摸過!
“長得帥的都渣男!你是渣男!”
郭兆楠真的氣死了:這就是赤.裸,裸的歧視!歧視他!
紫毛翻了個白眼:“吵什麼吵?那百合子就是你,醜成那樣也要勇於麵對現實。對了,假發花了我三十五個信用點呢,記得回去轉賬還我……”
然而就聽到金卷毛那邊清晰的一聲哢嚓聲,金卷毛倒地抽搐,骨頭又斷了。
一句話落,場麵頓時就翻轉了。
霧宴拖著大刀,走到山羊胡子身邊,一腳踏在了山羊胡子的身上。
“一校內禁止私下鬥毆……可惜,這條校規是針對同為一校學生的學生而設定的。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借這一條,騎在我們頭上撒野的……來,乖乖地告訴我誰讓你們來的……”他緩緩裂開了嘴,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乾澀的唇角。
猩紅的舌尖,讓他的笑容看起來格外變態:“否則——我殺了你哦~”
山羊胡子瞳孔劇烈一縮,緊緊抿著嘴,才沒有露怯。他戒備地看向從跳下舞台走過來的黑長直——風間總悟。
風間撩開胸前垂落的頭發,彎下腰,隨意撿起地上一根金屬管,拖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