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部在檢查完所有孩子的身體之後,看著指標報告都陷入了憤怒之中。如果他們沒有將這群孩子找回,誰也不知這群優秀的幼崽,會麵臨怎樣的命運。
周陸離召開會議,經過諸多商議之後。聯係了聯邦基因管控局和星際人口監測總局。務必一個一個核對孩子的身份,將孩子安全送歸原來的家庭。
不過即便是一個一個核對過,有些孩子的身份信息卻是空白項。
聯邦的信息庫裡隻留存了大多出生信息完全、身份確定或者基因有過記錄的孩子。比如說聰這種出生於一定名望的家族,第一批就被放歸了原生家庭。但五十個人裡,總有那麼十幾個是沒有身份信息的。
之前被聰領到神樂麵前來求收養的安娜小人魚和喜歡神樂的小貓耳,這兩隻就是身份信息缺失,沒有歸處的一波。
十幾隻不同的眼睛盯著軍部一群老爺們,水汪汪,怯生生,怪可憐的。
那隻隻喜歡神樂的小貓耳的尾巴勾著神樂的腿,哼哼唧唧,聲音又乖又可憐。神樂本來是沒打算收養任何一隻的。但是對這個小家夥就總有那麼點兒不忍心,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未成年的事實:“不然我去辦個什麼手續的,收養他算了?”
周陸離端坐在會議桌的正位上,歪了腦袋瞥過來一眼。
小貓耳兩隻手抓著神樂的大腿,圓鼓鼓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黏膩膩地實在讓人割舍不了,“反正我就當多養了一隻腿腿。這家夥看起來也挺乖的,還是陸生生物,我也不用每天給他換水,養起來好像很容易的樣子……”
腿腿立即敵視地看向小貓耳,憤怒地揮舞著爪爪:“嘰嘰嘰嘰!!!”
“不是聲稱自己未成年?不方便收養幼崽?”
“我確實未成年啊!”
“那小人魚你之前怎麼不說養?”
“我個人喜歡陸生生物,不太喜歡水生生物,”神樂摸著小貓耳的耳朵,“況且如果養了貓貓就不能養魚,不然貓老想吃魚咋辦?”
周陸離看她一眼,莫名其妙一通雞同鴨講的,他忽然被噎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不然我養貓你養魚?”神樂摸著軟軟的貓耳朵,特彆認真地問周陸離道:“你說我把他帶去宿舍裡養著,學校會允許嗎?其實養隻小貓應該不難,我可以帶他一起吃食堂。我跟你說,我學校的食堂可好吃了。他想吃什麼都行。”
“……想收養他,你先長齊了毛再說。”
說著,他就站了起來。
小貓耳這一瞬間表現出貓科動物凶戾的一麵,耳朵上的毛毛瞬間炸了起來。他嗖地躲到神樂的身後,巴著神樂伸出腦袋,一雙澄澈的黑眼睛瞬間變成豎瞳。衝周上校齜出兩顆尖尖的犬齒,奶凶奶凶地瞪他:“討厭鬼,你走開!”
周上校挑著眉頭:“佛瑞爾,去安排福利機構走收養程序。”
一個金發藍眼的年輕軍官走過來,行了個軍禮,立即轉身出去辦理。
神樂握著小貓耳的手,那本來很怕神樂的小美人魚也拽著神樂的衣角,眼巴巴地看著周陸離。出於神樂對兒童福利機構的某些不好的印象,神樂覺得把這群小崽子送去福利機構未免有點太可憐:“你不是有收養的資格嗎?就不能收養一個?”
周陸離不為所動:“收養一個能吃窮飛船的家夥就夠了,養不了那麼多。”
神樂奇怪:“你是什麼時候收養小孩了?”她怎麼不知道?
“你不就是?還買一贈一。一對立誌吃垮宇宙的清道夫主寵組合?”
腿腿立即抗議,誰特麼是清道夫了:“嘰嘰嘰嘰!”
神樂:“……”
最終,周陸離還是沒有收養小美人魚。小家夥心心念念的大帥哥不要她,抓著神樂的衣角就哭了。小貓耳也被強行從神樂身上撕下來。神樂這一刻,感覺自己好像個為了跟渣男走而拋兒棄女的毒婦,真的好特麼心酸。
軍部的辦事效率非常高,半個小時,十幾個小孩子都安置在了不同的福利機構。
神樂眼睜睜看著小家夥們被一個一個帶走,灰心喪氣地跟著周陸離出了軍部會議室。周陸離還要向高層彙報,沒時間送神樂回學校。庫裡小哥不在,他就安排了剛才那個名叫佛瑞爾的小哥送神樂回學校。
神樂裹著從周陸離辦公室順來的大披風帶上腿腿,一路喪喪地上了飛艇。
佛瑞爾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拍拍她的腦袋。神樂仰頭勉強衝他齜牙一笑,全程很安靜地去了後艙坐著發呆。佛瑞爾歎了口氣:“這些孩子的資質非常優秀,軍部會根據孩子的天賦做出最好的安排,你不要不開心。”
神樂沒說話,就很安靜。
佛瑞爾安慰無果之後,聽從庫裡小哥的建議,丟給神樂一堆好吃的零食,轉身進了駕駛室。艙門滋地一聲關上,頭埋在披風裡的神樂腦袋一抖,抬起了頭。
腿腿從披風裡鑽出來,左右看看:“嘰嘰嘰?”
神樂:“去看看,是不是走遠了?”
腿腿點點頭,嗖地一聲飛出去。隻見電光在走道上飛快閃爍,三十秒之後,興奮地飛回來趴到神樂的腦袋頂上:“嘰嘰嘰嘰。”
神樂拿起桌上一堆零食塞到衣服裡,衣服裡立即傳來細細索索的咀嚼聲。披風下麵,小美人魚委委屈屈地嚼著零食,還是很希望周陸離能收養她。小貓耳則抱著神樂的腰,嫌棄地蹬了好幾腳小美人魚,蹭的兩頰都浮出淡淡的紅暈。
神樂就這樣藏著一隻貓一隻魚,保持著一張如喪考妣的臉,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宿舍。
彙報完的周陸離得知消息,已經是半夜了。
先不管周陸離得知神樂這家夥居然真乾得出來夾帶小孩兒跑路的事情,就說總算從實驗室出來卻得知神樂去了KALA星球做義務勞動的鏈,在神樂宿舍樓下守株待兔了幾天,總算瞄到了神樂宿舍亮燈的時候。
他悄無聲息地爬上了窗,長手長腳地巴在牆壁上,一隻手伸進後腰掏出自備的開鎖神器,心翼翼地在神樂窗戶上畫了一個圈,另一隻手小心地伸進去開了窗戶。
就聽吧嗒一聲輕響,鏈碧綠的眼睛這一瞬在黑夜中都亮如星火。
他小心翼翼地開了窗戶,長腿跨著窗棱,正準備爬進去。扭頭就對上了一雙夜黑中更幽亮的綠眼睛。幽幽的仿佛散發著野獸的光,鏈的笑臉瞬間一僵,額頭的冷汗冒出來。
小貓耳,也就是芝麻,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喵嗚了一聲:“你是來偷襲的嗎?”
奶聲奶氣的小嗓音,有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天真。
某種程度上來說,鏈確實是來偷襲的。他跨坐在窗戶的兩邊,眼睜睜看著芝麻的手指蹭地一聲冒出了尖利的爪子。就跟夜深貓科野獸一樣,伸縮自由的爪子對準了他扶著窗的手背,芝麻繼續天真的問:“你知不知道,你今晚有血光之災?”
鏈本來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淡定,我是屋裡主人的未來的老公,孩子他爸,家庭煮夫,以及現在正在商量之中的結婚對象,請讓我進去。”
芝麻喵嗚了一聲:“那是什麼?”
小美人魚安娜甩了一下魚鰭一樣的連在一起的手指,指甲在路燈的光下,泛著幽藍的光:“不知道,大概就是保姆之類的東西吧。”
“哦。”芝麻點點頭,然後撓了鏈手腕一爪子。
鏈在一陣刺痛之下縮手,而後就感覺屁股下麵一空。整個人就到衝頭一般,從二樓的窗戶直接栽了下去。
小美人魚安娜吹了吹指甲,有點擔心:“不會死了吧?”
芝麻聳肩:“誰知道?”
“現在怎麼辦?”
“睡覺啊,”芝麻可愛地聳了聳小鼻子,喵嗚一聲撲到神樂的身邊,幸福地窩著閉上眼,“記得幫我關下窗,謝謝。”
安娜啪嗒一聲關好了窗,轉身回了神樂花了重金替她采購的魚缸。
一陣風過,夜裡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