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陸離一邊甩手一邊邁開腿逼近了角落。
角落裡專心致誌看螞蟻的約瑟夫額頭冷汗落下來，垂眸的上眼瞼都在微微抽搐，硬撐著不抬。表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仿佛完全沒發現周陸離的靠近。
隻是周陸離這麼強的氣勢，連螞蟻都變道兒去了彆處搬食物，約瑟夫根本撐不住。
“安娜是你的侄女？”周陸離蹲下身，筆挺的軍裝不見一絲狼狽。約瑟夫是海藍星最後一隻塞壬這件事，周陸離知道。約瑟夫作為塞壬不僅沒有塞壬強大的音攻能力，還是個啞巴這件事，周陸離也知道。現在神樂這蠢貨告訴他，安娜是另一隻塞壬，“是嗎？”
約瑟夫眼皮劇烈地抽搐，許久，才慌亂地抬起來。
周陸離黑沉沉的雙眸野獸一般緊緊鎖定了他。
約瑟夫吞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一方麵他不相信周陸離對塞壬沒有覬覦之心，尤其安娜是返祖塞壬，養育得妥當將會成為殺傷力巨大的攻擊武器。另一方麵他又莫名其妙相信神樂。神樂親近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我……”
“你就告訴我，安娜是不是塞壬。”周陸離看出了他的猶豫，淡淡道。
約瑟夫看了一眼神樂，神樂眨了眨眼睛，完全沒get到他眼神裡的求救意味。很理所當然地就回答道：“當然！都說是親舅舅，當然是同族。安娜是返祖塞壬，能力強到能比得上傳說中的塞壬先祖。對吧約瑟夫？”
約瑟夫臉一下子憋紫了，點頭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哦？這麼強？”周陸離這下子驚訝了。
神樂：“一嗓子能嚎得我七竅流血，到現在我這幾個竅還疼呢！”
周陸離：“……”最後一句就不用告訴他了。
“乾嘛？你想乾嘛？”神樂扯了扯緊鎖的手銬，“我告訴你，你彆打什麼壞主意啊周陸離，小心我告你威脅.虐.待未成年少女！”
正在思索的周上校額頭青筋一鼓：“……猥.褻.虐.待未成年少女？？”
“昂！”
“老子猥.褻.虐.待哪個未成年少女了？”
“我啊！”神樂指著自己，“威脅.虐.待我！”
周陸離特彆想一槍托砸死這口無遮攔的蠢貨！他媽的他清清白白一個人，什麼時候猥.褻.虐.待過這家夥？誰稀罕！切！
想說什麼，周上校餘光瞄到約瑟夫八卦中又帶幾分懷疑的小眼神，頓時火冒三丈，“看什麼看？信不信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約瑟夫默默轉過頭，盯著換了個角度搬家的螞蟻們。
周陸離：“……”
……
“好了好了！所以你現在這是打算做什麼？”周陸離捏著抽疼無比的太陽穴，感覺自從接手了神樂這家夥，他就莫名其妙提前接受人生的摔打，“就算是安娜的舅舅。他已經被萊塞家族那蠢貨買下了，法律上，他屬於彆人的私有物。你擅自偷盜，就是犯法。”
“約瑟夫他根本不是東西！”
約瑟夫：“……我是個東西。”唔，這話好像也不對。
神樂完全沒聽到約瑟夫小聲的反駁，就見她瞪著周陸離，張口就反駁道，“你怎麼能說他是個東西？他是人魚。”
意識到這句話怎麼接都不對，已經無悲無喜的約瑟夫：“……”
“我不管你什麼理由，反正私自偷走彆人的私有物，就屬於盜竊行為，”周陸離懶得跟她講道理，銬著手銬的手一扯，把小雞崽子就狠狠撞到他胳膊上。神樂猝不及防，一鼻子懟在周陸離胳膊肘，兩管鮮紅的鼻血嘩啦啦地就流出來。
周陸離：“……”
周陸離死魚眼地看著神樂，神樂麵無表情地與他對視。
他僵硬地翻起了胳膊肘，低頭看了一眼。
鮮紅的血液染在黑軍裝上，不仔細看其實看不出來。但是，強迫症家潔癖晚期的上校一陣雞皮疙瘩之後，火速解開衣服的扣子，啪嘰一下將軍裝扔在地上。
……衣服他媽的不能穿了！
神樂捂著酸麻的鼻子，疼哭了：“……周陸離你他媽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