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互相對視,最後寶蝶先笑了:“算了,總歸都是好事。”
寶蟬:“對!”
她們姑娘那麼美,就該昂首挺胸抬頭做人,讓誰都不敢再肆意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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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漁的繡工非常好。
都是她跟著徐潛那四年練出來的,因為除了做針線,她待在後院真的不知還能做什麼。
小小的荷包,阿漁一口氣繡好了正反麵的圖案,吃完父兄的洗塵宴回來再收尾就行。
放下針線,阿漁剛要往外走,寶蝶的聲音突然從門簾後傳了過來:“姑娘,等會兒該去赴席了,您現在換換衣裳?”
阿漁一瞧窗外,果然紅日已西垂。
父兄凱旋是喜事,阿漁換了件杏紅色的褙子,烏黑的發間也比平常多了兩樣首飾。
“姑娘這麼一打扮,跟要過年似的,侯爺見了肯定喜歡。”寶蟬美滋滋地道,好像即將被眾人誇讚美貌的是她。
阿漁看向鏡子,也覺得此刻的自己很有精神。
打扮好了,阿漁先去向母親告辭。
江氏才起來不久,正與丫鬟靈芝說話,聽說女兒來了,她想了想,決定先跟女兒說清楚,免得稍後席間出事。
丫鬟們都退了出去,阿漁好奇地打量母親,然後她驚訝地發現,才一個晌午沒見而已,母親竟粉麵含春,宛如一朵大旱天裡得飲甘霖的蓮花,渾身上下都散著著一股嬌豔柔媚。
意識到母親的甘霖從哪裡來,阿漁飛快地彆開眼,心底卻竊喜,看來說出吳姨娘這個幕後小人之後,父親與母親相處得很不錯呢。
“阿漁,吳姨娘被侯爺發落到莊子上去了。”關好門,江氏轉身,低聲對女兒道。
阿漁一愣。
江氏怕女兒自責,馬上道:“她騙咱們也就罷了,可她背後編排侯爺,侯爺那脾氣,怎會容她?阿漁,這事是吳姨娘咎由自取,你不用覺得對不起她。”
阿漁並未對吳姨娘內疚什麼,她隻是驚詫於父親的雷厲風行。
“吳姨娘已經出府了?”她呆呆地問。
江氏點點頭:“我也是才知道的,席間若是有人問起你,你就當不知道,千萬彆在侯爺麵前亂說話。”
阿漁明白,忽然想到曹溋:“二姐姐怎樣了?”
江氏歎道:“生母被逐,二姑娘現在肯定很傷心,今晚不知會不會出席。”
阿漁問的是曹溋有沒有受罰,但轉念一想,虎毒不食子,父親肯定沒有重罰二姐姐。
“好了,快去吧,彆遲到了。”正事說完了,江氏替女兒理理衣襟,目光溫柔地道。
阿漁乖乖地往外走,快出門口,她腳步一頓,回頭朝母親笑:“姨娘,你現在還怕爹爹嗎?”
江氏臉一紅,嗔怪女兒:“小孩子家家打聽這個做什麼,傳出去讓人笑話。”
至於曹廷安,那麼威風凜凜虎虎生威的一個武將,她當然還是怕,隻是不會在那個時候怕了。
阿漁從母親的臉上找到了答案,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是小輩,來的比較早,正院廳堂的椅子大多還空著,隻有三房姐弟倆比她早。
曹三爺、徐氏夫妻恩愛,膝下一兒一女,三姑娘曹沛大阿漁一歲,容貌清秀舉止端莊,三公子曹煥今年才八歲,虎頭虎腦的,是侯府的小霸王,平時最喜歡跟曹煉、曹炯玩,對阿漁等姐姐都十分不屑。
看到阿漁,曹煥就像沒瞧見一樣,繼續與親姐姐說話:“大伯父大哥回來了,五舅舅肯定也回來了,我想去找五舅舅。”
阿漁耳朵微動。
曹煥口中的五舅舅便是徐潛。
如果從徐氏、曹煥這邊論親戚,阿漁確實也可以喊徐潛一聲五舅舅,但阿漁第一次見徐潛是在宮中。
徐潛的母親徐老太君乃當今聖上的親姑母,是位大長公主,但徐老太君更喜歡以徐門婦自居,所以小輩們都喚她“老太君”。不管怎麼稱呼,徐潛都是聖上實打實的五表弟,元後所出的太子殿下、曹皇後的一雙兒女都得叫他一聲五表叔。
於是那年在宮裡,阿漁就跟著曹皇後的一雙兒女同樣叫徐潛表叔了,以示對他皇親身份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