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過關了,曹炯鬆了口氣。
曹廷安想了想,吩咐道:“等你傷好了,挑個好天頭帶阿漁去郊外騎馬散散心,她剛學會騎馬,你盯緊點,這次再出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這是給他將功贖罪的機會啊,曹炯大喜,馬上保證道:“父親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妹妹!”
曹廷安相信兒子。
不過他還是撥了幾個護衛,又交待了劉總管一番。
因此,曹炯鼻子恢複正常的第一天,他興致勃勃地要帶妹妹出門時,劉總管就領著四個身強體健的護衛過來了,彎著腰賠笑:“二公子,侯爺說了,叫他們隨您與四姑娘一同出門。”
曹炯看看妹妹所坐的馬車,已經吸取了教訓的他沒有再自視甚高,心平氣和地接受了父親的安排。
兄妹倆要去跑馬,自然要去一處適合跑馬的地方。
京城東郊二十裡外有座牛角山,也是附近唯一一座適合打獵的山,自詡箭術精湛的王孫貴胄們去的多了,從京城通往牛角山的官道便漸漸修繕得又寬又平,正適合跑馬。春日裡這條官道兩旁的銀杏樹碧綠盎然,如今秋風颯爽,樹葉變得金黃耀眼,賞心悅目。
走出城門後,路上行人減少,阿漁便下了車,戴好帷帽騎到了飛絮背上。
“漂亮吧?”指著前麵的金黃大道,曹炯意氣風發。
阿漁久居後院,麵對如此壯觀絢爛的秋景,她覺得胸懷都變得開闊起來了。
“來,我讓你一刻鐘,看咱們誰先跑到儘頭!”曹炯笑著道。
阿漁的好勝心也被兄長激了起來,小手一扯韁繩,飛絮立即朝前跑去。
她的馬裝不但漂亮,下麵的護腿長褲更完美地發揮了護主的作用,結實的牛皮與柔軟的夾棉使得阿漁絲毫不必擔心奔跑時被馬腹摩傷了嬌嫩的肌膚,跑起來隻需享受便是。
飛絮不愧是千裡寶馬,隻是輕輕鬆鬆地慢跑,速度都遠超尋常駿馬。
阿漁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覺得自己似乎跑出很遠了,發現前麵有幾位騎馬的黑衣男人,雖然四個護衛全都跟在身後,阿漁還是有點緊張,便放慢速度,停下來往後望。
這樣的距離,遠處兄長的麵容已經看不清了,隻見他揮了揮手,示意她繼續跑。
看來一刻鐘還沒到,兄長又非要守約,阿漁隻好繼續向前。
那幾個黑衣男人似在交談,均騎馬緩行。
為了避免與陌生人挨得太近,阿漁咬咬牙,駕著飛絮風一般接近了眾人,再風似的超了過去。
白馬姿態優雅,馬背上的姑娘一身紅裝,又因她戴了帷帽,便看不出具體年齡了。
“好馬啊!”一黑衣男子讚歎道。
“是啊,我看比五爺的新寵都不差什麼。”
此話一出,同行的黑衣人都齊齊看向了領頭的徐潛。
徐潛長眉微鎖,視線緊追前麵的白馬。
毋庸置疑,那是他才送出去不久的飛絮,可馬背上的姑娘,肯定不是阿漁。
那麼柔弱膽怯的四姑娘,不可能短短半月就學會了騎馬。
雖說送出去的馬已經與他無關了,但想到飛絮可能是被曹家其他姑娘從阿漁手中搶走的,徐潛便無法置身事外。
“原地等我。”交待一聲,徐潛長腿一夾馬腹,快速追了上去。
今日他騎的不是略勝飛絮一籌的烏霜,但也同屬寶馬良駒,且他騎馬多年,又全力追趕,眨眼間就拉近了與阿漁的距離。阿漁呢,她剛剛學會騎馬,完全靠飛絮天生的速度才顯得老手一般,這會兒聽見馬蹄聲,她不安地回頭,瞥見對方身上的黑衣,阿漁連那人的臉都沒看清,嚇得邊往前跑邊問兩側的護衛:“那人是在追我嗎?”
護衛首領方才經過那些黑衣人時便認出了徐潛,平靜道:“四姑娘不必驚慌,徐五爺肯定另有要事,並非追趕姑娘。”
馬上的是人是徐潛?
阿漁一下子就不慌了,並且放慢速度,一邊停在路旁一邊往後看。
見她停了,徐潛也降慢速度,頃刻間來到了阿漁麵前。
一身黑衣的他,清冷如夜空當中的朗月。
阿漁未語先笑,取下帷帽,聲音甜濡地喚道:“五表叔!”
帷帽落下,露出小姑娘桃花般的嬌美臉龐,一雙杏眼清澈明亮,裡麵的喜意真摯純粹。
徐潛暗暗吃驚,竟然是她本人?
“五表叔,您怎麼在這裡?”
心上人冷冰冰的,盯著她不知在想什麼,阿漁開始緊張,小聲問道。
徐潛抿了下唇,反問道:“你何時學會的騎馬?”
那理由讓阿漁滿心都是甜甜的,她低下頭,輕輕地摩.挲飛絮雪白的皮毛:“我答應過您,一定不會辜負飛絮的一身本領,所以一回府就央求大哥教我了。”
徐潛:……
好乖的小丫頭,家裡的侄子們若有她半分乖巧,現在都個個成材了。
“對了,五表叔剛剛跑那麼急,是有什麼事嗎?”阿漁好奇問。
徐潛淡淡道:“嗯,我先走了。”
言罷,他麵無表情地離開了,一騎絕塵。
阿漁戀戀不舍地望著他挺拔的背影。
更遠處,徐潛的一眾屬下迷茫了,五爺到底是不是要追那位姑娘啊,怎麼沒說兩句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