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透過鏡子看著寶蝶,暗暗攥了下裙擺,對她來說,這輩子的徐家最可怕的不是容華長公主,而是前公爹徐演,那個曾奪了寶蝶清白、害寶蝶懷孕又喝下墜胎藥險些喪命的道貌岸然的鎮國公。
賓客們熱熱鬨鬨,阿漁這邊很是清靜,直到笄禮快開始,她才隨嬸母徐氏來到了人前。
按照京城的習俗,參加笄禮的閨秀都是身穿白底大紅鑲邊的禮服,寓意貞淑美好。
徐氏出自將門,身量高挑,十五歲的阿漁這兩年長高不少,竟與嬸母徐氏一般高了。九月的秋風吹動她白衣飄飄,垂在身後的烏黑長發如上等的黑緞,襯得她肌膚勝雪,杏眸瀲灩似水中的黑珍珠。
徐老太君坐在上賓的位置,看得最清楚,一晃兩年,瞧見這樣的阿漁,徐老太君都移不開眼了。
小姑娘變成了大姑娘,如嬌嫩的白牡丹綻開了外層的花瓣,柔中帶嫩,嬌中帶媚,花蕊深藏其中,隻等洞房花燭夜再完全綻放,請郎君采擷。
這樣的美人,自家老五真是豔福不淺啊!
徐老太君莫名都羨慕兒子了。
容華長公主等人就坐在徐老太君身後的一桌,容華長公主盯著阿漁,想到的卻是江氏,江氏年輕時是不是也是這等嬌憐可人,一身白衣戴孝,才俘虜了曹廷安的心?
越是得不到的越惦記,容華長公主掃眼站在江氏身邊的曹廷安,或許早就不愛了,可她這輩子都放不下那份不甘,被拒絕被唾棄,被無視被冷落,被一個卑賤的民女搶了她想要的位置。
其他三位夫人身在局外,阿漁再美也震撼不了她們,反倒是徐家四位年輕的小媳婦,都在看清阿漁容貌的瞬間驚豔起來。
嫁進徐府的她們,已經見過五叔徐潛多次了,知道徐潛要娶一個比她們還年少的姑娘後,四個侄媳婦想的卻是小五嬸能鎮得住五叔嗎,應該會被五叔徹底的壓製,讓她往東走小五嬸就絕不敢往西吧?
可現在見了阿漁,四個侄媳婦冒出的卻是另一個念頭,她們冷峻刻板的五叔,晚上還能保持白日的威嚴嗎?
在場的所有賓客都目不轉睛地追隨著阿漁的身影,曾經以為曹家半路轉嫡的四姑娘是高嫁的那些婦人貴女,此時也都明白深受建元帝看重的徐五爺為何會主動求娶曹家之女了。這我見猶憐的美人,哪個男人不愛呢?
長發挽成髻,金簪彆其中,在女客們的讚美聲中,阿漁及笄禮畢。
當天傍晚,徐老太君將小兒子叫到身邊,打趣問:“你也兩年沒見過阿漁了吧,還記得她長什麼模樣嗎?”
徐潛自然記得,兩年不見,她頂多長高了些,模樣能有多大變化?
徐老太君看著兒子並不熱衷知道未婚妻現在有多美的清冷樣子,唇角上揚,等著瞧婚後兒子寵小媳婦的熱情。
徐潛沒把老母親的調侃放在心上,但接下來幾日,他騎馬從街上經過時,總能看見有男女百姓對他指指點點,臉上帶著一種殷羨的笑容。徐潛覺得奇怪,叫陳武去打聽,陳武問了幾個人,回來稟報道:“五爺,四姑娘及笄禮後,京城開始傳四姑娘國色天香,乃京城第一美人,百姓們都讚您,讚您有豔福。”
徐潛:……
這等謠言是怎麼傳播起來的?小未婚妻雖美,但也當不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盛譽,更何況,他的未婚妻美不美與旁人何乾?
徐潛並不認為妻子的美貌傳得沸沸揚揚是什麼好事,如此將來妻子出門,可能會招惹更多風流子弟的窺視。
滿京城男子們都在羨慕的徐五爺,此刻想的卻不是快點娶美人回家看看是何等美色,而是篤定那些誇讚全是謠言,百姓們都太閒了才津津樂道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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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倏忽而過,十月初一,徐潛親自率家丁來侯府送聘禮。
平陽侯府上下都來圍觀準姑爺,阿漁院裡的大小丫鬟看得最熱鬨,回來後七嘴八舌地誇讚準姑爺貌似潘安等等。
阿漁坐在屋裡,都能聽見院子裡小丫鬟們的竊竊私語。
一時間,她竟體會到了那種過年才有的喜慶氣氛。
寶蟬最後一個回來的,跑到阿漁麵前氣喘籲籲地地道:“我的姑娘啊,可不得了了,這兩年您越長越美,五爺居然也沒閒著,個頭竄的比侯爺都高了,這世上居然有比侯爺還高大的男人,我特意比了好幾遍!”
阿漁低頭繡花,眼波如水。
徐潛確實高大,但沒有父親的壯碩,顯得更俊雅些,不過,被徐潛抱起來的時候,她真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小姑娘,靠在他肩頭,偷瞄他的側臉都費勁。
“彆光誇五爺的個子,容貌呢?”寶蝶也跟著羞自家姑娘,故意問寶蟬:“五爺是變俊了,還是變醜了?”
寶蟬嘿嘿笑:“俊醜咱們說了不算,得等後日姑娘親眼見了再做評判,萬一我誇五爺俊了,姑娘卻不滿,豈不變成我撒謊騙主?”
阿漁再也受不了,一敲繡繃,紅著臉攆她們:“都出去!彆在這兒分我的心!”
二寶嬉笑著跑開了。
前院,曹廷安單獨將徐潛叫到了書房,命劉總管在外麵守著。
徐潛一看這架勢,便知道曹廷安接下來要說的事肯定十分重要。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