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怕與人比試,但這種小兒把戲毫無意義。
新郎官進門後,喜婆也扶著新娘子從後院過來了,一對兒新人同時向曹廷安、江氏辭行。
通常嶽父嶽母都會交待自家女兒嫁過去孝敬公婆、伺候相公,曹廷安偏不,長女出嫁他沒法去太子麵前擺嶽父的譜兒,這會兒便一股腦擺在了徐潛麵前:“阿漁是我們夫妻嬌養十五年的掌上明珠,自幼沒受過什麼委屈,今日你娶了她便要好好照顧她,他日叫我知道你欺了她負了她,休怪我下手無情。”
徐潛看眼身旁,隻見新娘子麵前的蓋頭微微抖動,不知蓋頭底下她是何表情。
“徐某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嶽父所托。”收回視線,徐潛正色道。
曹廷安哼了哼。
丈夫說了狠話,江氏便柔聲囑咐女兒為妻之道,都是些場麵話。
“女兒記住了。”紅蓋頭底下,傳來新娘子帶著哭腔的細弱聲音,“今日拜彆父親母親,望父親母親珍重,女兒會日日惦念你們的。”
江氏眼睛一熱,低頭拭淚。
娘倆都哭,早走晚走都是走,曹廷安擺擺手:“去吧去吧。”
在喜婆的示意下,新郎新娘同時叩首三次,再分彆站了起來。
一刻鐘後,阿漁坐上了花轎,隨著迎親隊伍顛顛簸簸地朝夫家鎮國公府而去。
這段路,至少要走兩刻鐘,花轎輕輕地顛簸,阿漁漸漸止住了眼淚。
不一樣了,這輩子,她一定會護父母平安到老的,一家人還有數十年的光陰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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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陽侯府被女兒出嫁的離彆愁緒籠罩時,鎮國公府上下卻一片喜氣洋洋。
徐家的年輕公子們沒跟著五叔去迎親,但早早就在自家門口等著了,迎親隊伍一來,兄弟幾個神色各異。
世子徐慎、徐二、徐三更沉穩些,笑得很是喜慶。
徐四、徐五與徐恪走得更近,都知道徐恪曾經非常非常喜歡阿漁,現在瞧著也沒放下呢,便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徐恪感覺到了,五叔大喜的日子,兄長們怎可因他掃興?如五叔所說,萬一傳出叔侄倆爭搶一女的笑話,他便是徐家的罪人了。
他強迫自己暫且忘了阿漁,隻當花轎裡坐著的是一位素未謀麵的五嬸。
他帶頭微笑,徐四、徐五互相看看,這才跟著笑了起來。
阿漁看不到這些人,戴著蓋頭在賓客中間走過,她便與徐潛來到了廳堂。
徐老太君高坐在上,鎮國公夫妻、二爺、三爺、四爺夫妻分列兩側。
阿漁看到了那一雙雙腳,期中裙擺繡金線牡丹的定是容華長公主,而她旁邊的男人,當屬鎮國公徐演。
兒媳要孝順公婆,否則一個不孝的罪名便能壓死人,但弟妹不敬兄嫂,卻並不是什麼大錯。
阿漁想,這世她當昂首挺胸地在國公府行走,除了徐老太君,她不會再跪任何人。
拜完天地,男客止步,女眷們隨著小兩口去新房觀禮去了。
直到此時,阿漁的心思才全部轉移到了徐潛身上。
要挑蓋頭了,她緊張地攥了攥寬大的袖口。
徐潛察覺了她的小動作,說起來,兩年未見,現在人就坐在他麵前,徐潛終於有些好奇他這位被傳成京城第一美人的小妻子長成了何等模樣。
穩穩地攥著秤杆,徐潛從容挑起蓋頭。
阿漁慌亂地垂眸。
蓋頭飛落,徐潛視線下移,就對上了一張皎如月美如花的明豔臉龐。
新娘子長長的睫毛微微翕動,不敢看她,嬌怯似記憶中的小姑娘,可她眼角嫵媚的風情,她飽.滿誘人的紅唇……
“瞧瞧,新郎官都看呆了!”
耳旁響起喜婆的調笑,以及身後女眷們的起哄,徐潛才驚覺自己看她時間太長,惹了笑話。
他及時看向彆處。
接下來,該喝合巹酒了。
徐潛早已安排妥當,阿漁卻緊張起來,尤其是酒碗還沒端上來,她先聞到了徐潛身上的酒氣。
能堅持到賓客們都退出去嗎?
阿漁心不在焉地拿起酒碗與徐潛交杯,因為對麵的男人太高,她無意地看了過去。
見徐潛冷冷地垂著眼眸,阿漁無暇多看也無暇多想,秉著呼吸低頭抿酒。
她不敢聞徐潛身上的酒氣,徐潛卻聞到了新娘子身上的清香。
那香味兒,竟比當初遲遲未定的婚期還叫他心癢。
喝了合巹酒,徐潛沒什麼事了,阿漁還要再忙一會兒。
床上灑了花生紅棗等我,喜婆先捏了顆棗問她那是什麼,再問她花生生不生,賓客們越笑,阿漁臉就越紅。
旁觀的徐潛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番折騰隻是為了讓她說出“早生貴子”四字。
再看坐在喜床上的小美人,徐潛突然胸口發熱。
昨晚母親派人送了他一個小冊子,叫他務必看完免得委屈了阿漁,徐潛便硬著頭皮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誰也不知道,昨晚他徹夜未眠。
原來這就是夫妻一體。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