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大吃一驚,想也不想地先將自己這邊的窗簾挑起來了,秋風吹進來,總算衝淡了車裡的酒味兒。
等她坐正,想問徐潛喝了多少酒時,就見徐潛閉著眼睛背靠車板,準備小睡了。
阿漁便將詢問咽回了肚子,麵朝窗外呼吸新鮮空氣。
一路無話,馬車很快就回了鎮國公府。
到了春華堂,阿漁體貼地對徐潛道:“五爺喝了一晌午的酒,都沒歇會兒,先睡個上午覺吧。”
下半晌的陽光暖融融明亮亮,正是光天化日。
徐潛點點頭,去了前院的寢室。
阿漁帶著寶蟬回了後院,她在娘家睡過了,這會兒精神很好,喝口茶,去庫房核對嫁妝了。
才對完兩頁單子,寶蝶跑來道:“夫人,五爺過來了。”
阿漁奇怪,他不是在前院歇晌嗎?
放下嫁妝單子,阿漁從小庫房趕到內室,就見徐潛身穿中衣躺在床上,蓋了半身被子。
“您怎麼了?”阿漁快步走到床邊,發現徐潛眉頭微鎖,她擔心地問。
徐潛眼睛都沒睜,沉聲道:“有些頭疼,你給我捏捏額頭。”
怕是喝得太多了吧?
阿漁忙脫掉鞋子,跪坐到床裡側,麵朝徐潛幫他捏了起來。
徐潛忽然朝她轉身,皺眉道:“光線太亮,放下帳子。”
阿漁聽話地放下帳子,確實,光線刺眼怎能睡得舒服?
一切都準備好了,阿漁一邊幫他捏額頭,一邊觀察丈夫的神色有沒有緩和些,心思都在他身上,竟然沒注意到帳內漸漸加重的酒氣,而且捏額頭也是力氣活啊,阿漁心跳加快,越累吸進來的酒氣就越多。
她開始犯困。
“好受了點嗎?”阿漁軟軟地問。
徐潛睜開眼睛,看著她問:“累了?”
阿漁搖頭,目光迷離道:“有點困。”
徐潛啞聲道:“那也睡會兒吧。”
阿漁求之不得,乖乖躺到了他身邊,剛躺好,隨著徐潛的呼吸,一股更重的酒味兒就衝了過來。
阿漁並不覺得難聞,隻是她怕酒,便趕緊背過身去。
“為何轉過去?”徐潛看著她紅紅的耳垂問。
阿漁如實道:“您身上的酒味兒太重了。”
徐潛:“許是領口灑了些酒水,你幫我脫了上衣。”
阿漁喜歡他啊,便是他沒有頭疼,徐潛叫她伺候他,她也是一萬個願意的。
爬坐起來,阿漁乖乖地幫他解領口。
隻是,才解開徐潛的衣帶,阿漁忽然動不了了,呆呆地盯著徐潛的胸膛。
徐潛見她目光發直,頗似酒席上喝醉的男人直勾勾盯著歌姬舞女的樣子,忽然意識到,小妻子已經醉了。
“在看什麼?”徐潛啞聲問。
阿漁眨眨眼睛,視線向上,迎著徐潛的黑眸道:“看您啊。”
徐潛眸色深沉:“為何看我?”
阿漁笑:“您真好看。”
徐潛握拳,忍住將她拉進懷中的衝動,繼續問:“那你想不想做什麼?”
阿漁點頭,盯著他的嘴唇道:“我想親您。”
徐潛喉頭滾動:“可以。”
阿漁濕漉漉的杏眼更亮,笑著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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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當當當的梆子聲近了,又遠了,阿漁皺皺眉,醒了過來。
身邊無人,紗帳落著,帳外掌了燈,有個人影坐在燈下,在看書。
阿漁挑開帳子。
徐潛聞聲抬頭,對上一張殘留紅暈的嬌媚臉龐。
“醒了?”徐潛走過來,問。
阿漁恍然如夢,茫然地看著他。
徐潛坐下來,無奈地摸.摸她額頭,道:“男人酒後自製力會變差,以後不可再在白日勾我。”
白日勾他?
腦海裡轟的一聲,阿漁忽然全都記起來了,記得她對他說了什麼,更記得她對徐潛做了什麼,雖然很快就變成徐潛欺負她了。但誠如徐潛所說,如果不是她先胡言亂語,徐潛自製力那麼強,肯定不會白日胡來的。
阿漁羞得無地自容。
徐潛見她要哭,馬上道:“彆哭,你我夫妻,偶爾為之也不傷大雅。”
阿漁委屈,邊羞邊小聲推卸責任:“都怪您,如果不是您身上酒氣重,我才不會那樣。”
徐潛本就是在欺她,此時忙道:“是,怪我喝酒誤事,以後不會再喝了,今日嶽父擺酒,我委實不好推辭。”
阿漁一下子就想到了親爹的冷臉。
是啊,徐潛做女婿的,哪好拂了嶽父的顏麵?都喝得頭疼了,他肯定也不想的。
“算了,你也是逼不得已。”阿漁瞬間就原諒了丈夫。
“逼不得已”的徐五爺目光微閃,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