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剛給女兒選了一位好駙馬, 宮裡正喜氣洋洋的時候,遙遠的西南屬國北越突然派使者來京城向建元帝求援,請求建元帝出兵幫北越擊退南越的大軍, 作為酬謝, 北越願將毗鄰大周的五座城池送給大周。
對於此事,朝廷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出兵, 區區南越肯定一擊就敗,朝廷可輕而易舉拿到五座城池。
另一派則認為北越窮鄉僻壤,五座邊疆城池取來沒有任何用途,且蠻人少教化, 朝廷難以管控, 勞民傷財調兵遣將千裡迢迢隻為了五個包袱,不如不取。
大臣們連日爭辯, 各府內宅都聽說了此事。
阿漁對此戰有些印象。
前世建元帝派兵了, 但派的全是一些年輕將領,目的是為了曆練下一代將帥。阿漁的娘家沒有人參與此戰, 國公府的三公子、四公子都去了。當時徐恪還悶悶不樂了幾日, 因為他也想上次戰場。
一年之後, 大周的年輕小將們凱旋歸來, 徐三、徐四出發時膚色白皙, 歸來後差點曬成了黑炭, 兄弟們喝酒時兩人不停地抱怨越地連月陰雨潮濕悶熱, 蚊蟲比大周的馬鋒還大, 一句話,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徐恪暗暗對阿漁慶幸, 幸好這次沒點到他。
兩日後,在北越信使的催促下, 建元帝終於做了決定,派徐潛率領六位年輕小將前往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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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堂。
天氣越來越熱了,阿漁準備為徐潛縫製一件夏袍。
衣櫃裡徐潛的衣袍全都是老裡老氣的深色,阿漁就想做件淺色的,將自己的夫君打扮得更俊美。
她在後宅,又不用管家,閒時間很多,晚上徐潛回來她早早藏起袍子,白日徐潛當差去了她再拿出來,偷偷摸摸繡了半個多月,今日終於做好了。
阿漁自己先試了試。
天藍色的寬大長袍,阿漁披上後,衣擺拖地很多。
“夫人好像戲台上唱戲的。”寶蟬笑嘻嘻地道。
阿漁嗔了她一眼。
將袍子放進衣櫃,阿漁開始盼望徐潛歸來,到時候送他一個驚喜。
可是一直等到傍晚,沒等到徐潛,卻等來了陳武。
“夫人,皇上命五爺帶兵前往北越,明日一早動身,五爺現在禁軍大營,至少要忙到三更天才回府。五爺說,請夫人先用飯休息,不必等他。”
阿漁呆住了。
怎麼會是徐潛?上輩子這場戰事明明沒有徐潛。
阿漁想不明白。
陳武見小夫人一副被打擊的模樣,怕小夫人因為不舍而落淚,陳武低頭提醒道:“夫人,聽說北越蚊蟲叮人十分厲害,還請夫人多替五爺備些驅蚊止癢的膏藥。”
阿漁一聽,頓時沒時間琢磨旁的了,短暫的慌亂後,她開始安排任務,叫吳隨趕緊去藥鋪置辦徐潛此行可能用得上的各種膏藥,然後再親自監督寶蟬、寶蝶收拾徐潛的行囊。越地炎熱,冬日也比京城的春日溫暖,太厚的衣裳都用不上。
一通忙亂下來,等阿漁無數次臨時想起什麼趕緊給徐潛添上,等阿漁終於再也想不出要補充何物時,竟然已經到了二更天。
“夫人快吃點粥吧,您忙了一日,不吃晚飯怎麼行?”
阿漁哪有胃口?
心裡全是徐潛,阿漁根本都沒覺得餓。
“你們都退下吧。”坐在廳堂正對門口的椅子上,阿漁心緒煩躁地道。此時此刻,她隻想見徐潛,隻想與徐潛說話,旁人,她光是聽聲音都覺得煩。
寶蟬、寶蝶互相看看,無奈地退了出去。
阿漁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她覺得時間過了很久很久,然而當她看向沙漏,才發現連一刻鐘都沒有。
阿漁站了起來。
徐恪當時都對她說過徐三、徐四的什麼事?
阿漁絞儘腦汁地回想。
驅蟲粉、解毒丸、藿香水等等她都買回來了,每樣都準備了一箱……
忽的,阿漁想起了一事!
徐三曾調侃,說越地陰雨連綿,衣裳洗了都不容易乾,行軍時經常要穿潮濕的褻褲。
阿漁親自去了前院,將能找到的徐潛的所有褻褲都給他塞進了箱子。
徐潛快馬加鞭趕回來,就看到他的小妻子站在廳堂,麵前擺著好幾隻大箱子。
“五爺回來了!”
吳隨大聲喊道。
阿漁抬頭,看見徐潛身穿鎧甲,大步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