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炯三月底成的親, 結果當晚建元帝玩大發了,鬨了一出假死、假傳位遺詔的大戲。
這場戲是曹廷安與曹皇後聯手安排的,曹煉都不知情。
當眾人都以為建元帝已經死了時, 曹煉也在一旁, 注意到姑母十分平靜,曹煉便知道那封遺詔是假的了。大事不必擔心, 曹煉看著躺在床上的建元帝,心情無比複雜。狗皇帝死了,他想狂笑三聲,以後四皇子登基, 曹家終得寧日, 可如果狗皇帝真的死了,舉國國喪, 他與季鳴鳳的婚期又要延遲一年!
二弟都成親了, 他做大哥的還打著光棍!
沒有想娶之人也就罷了,可曹煉想娶!
幸好, 建元帝活了過來, 既耽誤不了他的婚事, 也不會再活太久。
端午過後, 季鳴鳳終於出孝了!
曹煉立即將擱置一年的計劃搬了出來, 讓季鳴鳳女裝去寺裡上香, 撞見一紈絝子弟欺負良家女子, 人當然都是曹煉安排的, 搶人的紈絝由陳留扮演,被搶的良家女子正是梧桐。季鳴鳳路見不平出手救人, 奈何功夫稍遜紈絝,就在此時, 曹煉出手了,三兩招將紈絝打倒在地。
而他與季鳴鳳,順理成章的一見鐘情了!
回到侯府,曹煉找到正在蓮花池邊悠哉釣魚的父親,稟明自己有了心上人。
輪椅上的曹廷安一挑眉毛。
坐在一旁的江氏激動地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大齡繼長子:“世子看上了哪家姑娘?”
不怕繼子的婚事難辦,就怕繼子不想成親,二爺的婚事那麼坎坷她都給促成了,換上大齡繼長子,江氏已經無所畏懼。
曹煉便將今日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江氏一邊聽一邊點頭:“原來是位見義勇為的俠女,世子眼光果然不俗。”
說完,江氏隱晦地看了眼身邊的侯爺,當年她賣身葬父,也是曹廷安救的她,雖然當時曹廷安隻是看上了她的色,但他們現在過得恩愛,所以也算一段佳話了。
曹廷安並沒有收到妻子情意綿綿的眼神,他在思量。
長子是世子,他的妻子會是曹家未來的女主人,兒子看上的這位季姑娘出身不高,年齡更是不小,一個二十四歲沒嫁出去的老姑娘,曹廷安不放心。
“你先帶人過來,讓我瞧瞧。”曹廷安沉聲道。
曹煉皺眉。
江氏馬上嗔怪曹廷安:“相看也是我去相看,侯爺湊什麼熱鬨?”
當著兒子的麵,曹廷安給她麵子,哼道:“行,那你安排。”
江氏遞給曹煉一個放心的眼神。
曹煉很放心這位繼母,他不放心的是親爹。
曹煉果然不是白擔心的,江氏興衝衝去約好的地點與季姑娘“偶遇”時,曹廷安竟然跟上了馬車。
江氏惱他:“侯爺這是做什麼?二爺的婚事你都沒攙和,世子比二爺穩重多了,有何可擔心的?”
曹廷安提醒她道:“那姑娘二十四歲了,沒問題會耽誤到現在?”
江氏:“不是說了她好武,普通男子不敢娶她?”
曹廷安哼道:“隻要長得美,母老虎也有人要,如果她不美,老大為何會看上她?就因為她會功夫?”
江氏一聽,忽然有些動搖了。
不過曹廷安已經跟著來了,江氏不動搖也沒有辦法。
到了約好的城外茶寮,曹廷安坐在馬車上藏著,偷看那位季姑娘。
江氏由丫鬟扶著往茶寮裡走,茶寮裡除了一個小夥計隻坐了一位姑娘,江氏定睛一瞧,見對方容貌美麗卻不似她與女兒那般嬌弱,而是一身英氣,鬼使神差的,江氏想到了那位見過多麵的徐老太君。
徐老太君年輕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模樣?
“伯母。”猜到她是江氏,季鳴鳳馬上站了起來,落落大方,不卑不亢的。
多年習武又去過戰場的緣故,季鳴鳳不太會閒聊家常,顯得有些清冷。
江氏卻覺得這姑娘除了身世,其他瞧著與世子都挺配的。
她引著季鳴鳳說了很多話,聊得熱鬨,一個侍衛突然從馬車旁過來了,站在茶寮外朝季鳴鳳道:“二爺聽說季姑娘擅武,他不相信,認為世子吹牛,特派小的過來,請季姑娘賜教一二。”
江氏大驚,隨即反應過來,哪裡是曹炯要刁難季鳴鳳,分明是馬車裡的曹廷安。
“放肆,退下!”江氏難得發了一次脾氣,怒容斥道。
魁梧健壯的侍衛頭垂得更低了,人卻沒動。
江氏還想發作,季鳴鳳笑笑,掃眼馬車的方向,季鳴鳳離開座椅,走出去應戰了。
曹侯這麼做,是有些羞辱人,但季鳴鳳一來敬佩曹侯的英勇,二來曹煉為她做了那麼多等了那麼久,季鳴鳳受這點委屈不算什麼。曹煉一直在努力,也該她為兩人的婚事爭取了。
“來吧。”站在侍衛對麵,季鳴鳳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侍衛奉命而戰,毫不留情。
季鳴鳳也沒有客氣,十招過後便將侍衛扭跪在地。
江氏看得提心吊膽的,見季鳴鳳贏了,她才捂著胸口鬆了口氣,越發喜歡這個姑娘了。
見也見了,試探也試探過了,季鳴鳳率先告辭,騎馬離去。
江氏重新回到車上,她以為曹廷安親眼看過季鳴鳳的身手後會高興,沒想到曹廷安的臉色居然更難看了。
江氏不懂,問他:“季姑娘的功夫不好嗎?”
曹廷安擺擺手,肅容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去跟老大說。”
他這般凝重,江氏隻好將滿腹疑竇暫且壓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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