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說錯了什麼信息嗎?可原主的確報了日語班,也的確跟唐雅是同學呀。這些都是肯定的、確定的信息。那他在試探或者說懷疑什麼?
“以前沒聽你說過。”周明灃又恢複了之前的從容和煦。
仿佛他給薑津津造成的壓力隻是她的錯覺。
薑津津抬起頭看了周明灃一眼,“可能是我忘記說了吧。”
周明灃垂眸,“下個星期三你有空嗎?”
“應該有,怎麼?”薑津津還是心裡發慌。
周明灃笑,“也沒什麼。”
薑津津低著頭,也就忽略了周明灃一瞬間認真而探究的眼神,“元盛集團舉辦慈善晚宴,如果你有空的話,陪我去一下。”
“哦好啊。”薑津津應了下來。
周明灃察覺到她聽到“元盛集團”這四個字時,身體並沒有緊張,連帶著回答時的語氣、動作沒有任何的遲疑停頓以及彆的情緒,唇角多了些笑意,話到嘴邊又改口了,“不過我的行程也不確定,到時候再說。”
“至於你工作,”周明灃笑了笑,“沒什麼,我隻是有點驚訝,你想做就去做吧。”
薑津津還以為這件事要黃了,沒想到周明灃居然鬆口,她抬起頭看向他,“真的啊?”
周明灃失笑,“在你看來我是這樣專斷的人?連你出去工作都不允許?”
薑津津回:“不是,我以為你不會願意我在你的公司上班。畢竟被人發現了,影響會不太好。”
“怎麼會。”周明灃坐了下來,離她近了點,眉眼之間一派謙和,“也許被人發現了,會帶來不一樣的正麵效果。”
“什麼意思?”
周明灃對薑津津算得上很耐心了。
在工作上,他喜歡的是能跟得上自己思維的下屬。
很多話不需要說那麼多說那麼通,對方就能領會,這會節約很多時間。
周明灃絲毫不見不耐,“你都去上班了,他們會想,自己要不要更加努力一點。”
薑津津:??
*
在周明灃跟薑津津閒聊的時候,周衍也在為了一個問題陷入了沉思與苦惱中。
那就是——他到底該怎麼稱呼薑津津。
從她到這個家以來,他還從來沒有稱呼過她。
今天李哥的話提醒了他。
以後他們都在公司裡,他搬貨,她兼職,總不能每次彆人讓他喊她姐時,他就咳嗽一次吧?那沒病都會咳出病來的,咳的次數多了彆人會不會以為他有肺病?
喊什麼好呢?
媽?打死他都喊不出來。
那喊姐?喊他爸的老婆為姐,他不怕自己有心理障礙,怕被他爸發現後那畫麵太美。
思來想去,想了快一個鐘,他終於確定了稱呼——薑女士。
薑女士,多好。
既莊重又符合了輩分。
周衍拿出手機來,將微信裡的備注改成了“薑女士”。
解決了這個問題,周衍心頭一鬆,睡意侵襲過來,躺回大床上沉沉入睡了。
*
雖然在不同的房間,但三個人都睡得很好。
不過中間出現了一些小插曲。
周明灃再一次被硌醒,他迷迷糊糊的醒來,側過身子摸了摸床,果然摸到了一個發繩,發繩上還有一個菠蘿吊墜。
他已經習慣了。
薑津津的頭發柔順光滑,她睡覺時不喜歡頭發絲在臉上脖子那裡,所以每天晚上入睡前都會將頭發隨意紮一下。可每次不到早晨醒來,這個發繩就會滑落。周明灃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被硌醒了。
他從一開始的無所適從到了如今的習慣,他眼睛都沒完全睜開,動作熟練地握緊發繩,放回睡衣口袋。
第二天早上,薑津津還有正事要辦,提前定了鬨鐘,八點鐘不到就起來了,整個人像是被幾個拳擊手聯合起來打了一晚上一樣,有氣無力雙目無神的來到浴室,閉著眼睛刷牙這個本領很多人都有,她也不例外。
周明灃來到她身後的時候,她還沒睜開眼睛。
他探出手捋了捋她的頭發。
發絲在他指尖,他稍稍攏住。
薑津津這才睜開眼睛,周明灃要高她很多,她看到了鏡子裡的他在她身後,呆了一呆,嘴裡有著牙膏泡沫,實在是不想說話。怕泡沫噴到台麵或者鏡麵會很臟,但眼神裡的疑惑還是完美表達了她的意思——你怎麼還沒走?
“馬上就走。”
周明灃剛跑步回來又衝了涼,整個人神清氣爽。
他幫她紮了頭發,用的是那個菠蘿吊墜的發繩,他麵上的表情太平淡了,仿佛這是多麼稀鬆尋常似的,連帶著薑津津都沒察覺到,這是多麼曖昧親密的舉動。
“我走了。”
薑津津手上的電動牙刷還在發出跟電流似的聲音,很輕。
她點了下頭。
周明灃轉過身,低頭隨意扣好襯衫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