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雷的外殼早就製造了很多,成品火藥也囤積了好幾十噸,連鐵片距離他上次吩咐,都製造出幾千枚了。
接下來的日子,重點便在抓緊製造鐵片,以及填裝,運輸。
這些交給楊進祿即可,李洵又繼續下山總攬全局了。
剛到東郊大營,便聽人稟報:
“郡王,伍指揮使回來了。”
李洵道:
“讓他立刻來見我。”
伍汲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丟給他情報工作,他便做得十分出色。
自從山匪的情報工作結束後,李洵便讓他一路往北,派人去燎原,甚至混入更北邊被北戎占領著的河原郡打聽情報。
河原是駐紮著不少北戎守軍,能打聽到一些駐軍情況自然是最好的。
而燎原是肅城的門戶,更是不容輕忽。
以燎原守將袁晨升那昏庸腐朽的做派,他很難放心。
沒多久,伍汲便來到了書房。
這個夏天他一直在外頭跑,曬黑了不少,不過人卻雙眼晶亮,看得出是乾勁十足。
“參見郡王!”
李洵溫和道:“無須多禮,坐吧。這一趟真是辛苦了。”
待他坐下,李洵親自給伍汲倒了杯茶水。
對於他如此禮賢下士的做派,伍汲十分感動。
“能為郡王分憂,是屬下的榮幸!”
然後便跟李洵說起了這次打聽到的情報。
河原郡中,近幾個月抓捕了不少工匠,據說在秘密製造攻城車,投石機,雲梯等攻城武器。
其大舉南侵之心已經相當明顯。
這是李洵早就預料到了的。
如今正是從更多方麵進行了佐證。
“殿下,依您看,北戎會發兵攻打燎原嗎?”伍汲憂心忡忡。
離燎原那麼近的河原在製造攻城武器,這對燎原來說不是一個好的信號。
但肅城畢竟貧瘠,北戎從燎原開始打,好處並不大,還不如集中力量打東邊的鼎德等幾個邊城。
隻要打通一個,便可直接揮師南下劫掠中原沃土。
所以河原製造攻城武器,也未必是用來打燎原,還可能是為了掩人耳目,運送到其他戰場上去。
李洵站起身來,指著牆上的輿圖,神色篤定:
“我若是北戎大將,必攻燎原!”
說著,他用長棍從燎原往南一劃,直指肅城,然後從肅城往東南一拐,跨越雲浪山脈,直接便進入了裡郡,跨過裡郡這個下郡,便是中原沃土南部。
雖然迂回一些,卻是不必與鼎城一線死磕。
伍汲頓時臉色一白:
“如此說來,咱們肅城豈不是很危險!”
見他被嚇住,李洵安撫道:
“放心,雲浪山不好走,這邊不會是主力,隻會分兵進行偷襲。待占領了肅城,才可能會大舉增兵,打通雲浪山。”
“本王不會給他們占領肅城的機會。”
這話讓伍汲稍微放心了些。
李洵又問:
“燎原如何了?”
伍汲臉色沉痛:
“燎原近些時日物價飛漲,軍中因為克扣軍餉一事險些鬨起來,被袁晨升強力鎮壓了……好幾個提出漲軍餉的士兵被活活打死,還有十二人直接被施以剮刑!”
“那燎原軍中有個營指揮使,為底層士兵鳴不平,似乎想派人來找郡王您主持公道,隻是人還未出來,便被抓了,如今正每日被吊著施以酷刑折磨,以儆效尤!”
聽完這些,李洵的眉峰已緊緊蹙在一起,眼中滿是殺氣:
“袁晨升,必死!”
時至今日,竟然還不肯給那些軍中底層士兵一些活路,甚至為了鎮壓士兵們的合理請求,不惜以殘忍的手段殺死這麼多人。
這樣的敗類將領,無論是出於大義,還是出於對肅城安危的考慮,他都絕不會讓他活著走出燎原!
“拿些錢去軍中打點,儘量將那營指揮使的命保下來。”
這樣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將才,若是死在袁晨升手中,便太不值了。
隻是,如今他身份敏感,直接去插手燎原軍營中的事,很容易被扣下僭越甚至謀逆的帽子。
他必須再等一等。
等到北戎大舉進攻燎原,他才能名正言順將兩者一起鏟除。
*
金黃的麥浪被勤勞的中原百姓收割回家,不管是李洵這邊,還是北戎方麵,經過漫長的準備,都覺得是時候一戰了。
隨著北戎汗一聲令下,三萬北戎精騎直接衝破邊境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破了鼎德城東邊的天沙城,有一路向南的趨勢。
天沙以南的宣德郡告急。
宣德往東,離京城雖然中間有河流阻隔,實際距離不卻足七百裡。
五百裡加急的急報迅速送回了朝中,舉朝震驚。
哪怕劉淵已經屢次上書說北戎狼子野心,恐有大舉南進之心,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突然就打來了,而且是直接打最東邊,莫非是要直取京城?!
哪怕京城有數十萬禁軍拱衛,朝中的大臣們依然慌了神,紛紛上書請嘉佑帝下令,讓鼎德城的劉淵分兵支援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