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欽差隊伍帶來的除了兵器,還有給李洵的賞賜。
打開箱子看到裡頭全是白花花的銀錠子,眾多士兵眼睛都直了。但沒有李洵的命令,便沒人敢動。
看著那些擺了好幾車,裝著無數白銀的木箱,活潑的林小狼大為震驚:
“哇!三十多箱白銀,郡王,您發達了!陛下這次對您的賞賜可真是大手筆!”
李洵輕輕一笑,“三十多箱白銀那得幾十萬兩。”
說著,走上前去,掂了下車上的木箱,然後一隻手就將它提到了地上。
一腳踢翻木箱子,最上麵鋪著的那層銀錠子全部散落在地。
看那木箱落地的動靜不太對,林小狼好奇地提了下箱子,然後便驚奇地大聲道:
“底下竟然全是稻草,沒銀子了!”
李洵一點都不驚訝,嘉佑帝賞他就是做給彆人看的,能給到一萬兩便已經算是他的大手筆。
白來的東西,多少他都不嫌棄。
況且,一萬兩白銀也確實不少了,能夠他手下的兵吃用好幾個月了。
他無所謂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吩咐道:
“把這些銀錠集中放在兩三個箱子再入庫,免得占地方。”
眾士兵立刻領命而行,騰箱子的時候發現,每個木箱下麵都是稻草,隻有最上麵一層是銀錠。
見李洵不在,便低聲議論道:
“咱們那位陛下可真是愛充麵子,三個箱子能裝完的,偏要裝三十多個!”
“哈哈哈,隻聽說有些人家裡窮,嫁女兒的時候嫁妝底下墊稻草麥稈充數,沒聽說皇帝也這麼乾的!”
“這些銀子都是要賞到肅城郡王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帝賞了咱們郡王幾十萬兩呢!”
“也不知道他這樣是圖什麼!”
很快,他們便知道嘉佑帝圖什麼了。
從京城逃出來的萬德貴等人,長途跋涉了一個多月,終於來到了肅城。
李洵這邊,因為河原一直沒有戰事,最近經常是河原,燎原,肅城三地輪流巡查,時常檢驗三地駐軍的訓練效果,並且帶著兵微服檢查各地稅負徭役新政策的執行情況。
萬德貴等人到的時候,他在山寨裡的震天雷作坊進行安全檢查。
“殿下,有一夥人,自稱是來自京城的禁軍,說有要事要求見您,想當麵跟您稟報。”親兵前來稟報。
禁軍,京城?
不管是真是假,來自京城的人和消息,在如今這節骨眼上,是該親自去看看的。
李洵下了山,在肅城府衙裡接見了來人。
被帶進會客廳的,是十幾名衣衫襤褸宛若流民的青壯年男子。其中一人,略有些麵熟。
那人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
“草民原禁軍龍威軍十八營六都副都頭萬德貴,兩月前與蔣大人一起出巡肅城,曾與郡王有一麵之緣。”
他身後站著的那些人,也跟著跪倒在地。
萬德貴介紹道:
“這些都是原本六都的兄弟。”
李洵對於京城的事,消息並不靈通。
當初他在那種情況下離開京城,外人看起來已經是被皇帝厭棄失勢了的,若隨意留下一些暗樁,忠心很難確保。
若留下特彆得用忠心之人,又過於浪費。畢竟以他在肅城的發展,這些人很快就可能成為嘉佑帝的眼中釘,或者抵押在京的人質。
再者,肅城離京城兩千餘裡遠,在如今這惡劣的交通條件下,不通過朝廷驛站快馬加急,也很難獲得及時的消息。通過這一渠道,又難逃嘉佑帝的監控。
思慮再三後,他放棄了布置眼線,打算等在肅城站穩腳跟後再做部署。
一方麵確實沒有合適的人手,貿然留下的人手若是背叛,反而讓嘉佑帝看輕了他的實力,對他在京城留下的後手少了忌憚。
另一方麵,他對嘉佑帝未來一段時間要采取的行動基本上都能推測,並沒有那麼迫切的需要獲得皇城內的消息。
就連林相,他也囑咐他不要輕易送信到肅城,以免加重嘉佑帝對林氏一族的猜忌。
這就導致如今他對這些禁軍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並不了解。
當然,如今他想了解這些也並不難。
嘉佑帝最近先後派了兩撥禁軍來燎原,還有一個作為欽差的戶部侍郎,還有許多民夫,都來自京城,他完全可以審問他們,互相印證。
“你們來見本王有何事?”
他淡然地問道,似乎對他們身上的事情並不太感興趣。
這樣的態度讓萬德貴十分忐忑,他老老實實將他們回京城之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又道:
“我等在京城實在無路可去,死裡逃生後想到郡王當初的話,這才跋涉千裡又回肅城的。”
說著磕頭懇求道:
“草民等願為郡王效忠,還望郡王不棄,給草民等人一個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