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的重金招兵政策得到了郡國百姓的積極響應。
秋耕完成後,十萬大軍隻花了一個月就征召齊了。李洵把新兵營設立在北戎王庭,命軍事部總教頭王常青率領十萬新兵前往王庭大營,總攬訓練事宜。
在這之前,李洵還犒賞了征戰西戎的有功士兵與將官,將一部分表現突出的升任成為新兵營的各級長官,具體負責各個兵種的建立及訓練。
征兵訓兵的具體事宜由軍事部按部就班去做,李洵自己,則在期間由西向東進行了一次巡視。
在西疆,北疆和秦川平原,各自隨機抽了幾個縣,視察分田地情況和並且細致地檢驗了糧倉的賬目與實物。
分田地關係著整個郡國的基石,糧倉則是戰爭中最關鍵的後勤保障,他絕不允許任何人中飽私囊壞他的大事。
好在目前郡國初建,司法部又查得嚴,這兩方麵都暫時沒出問題,巡視完成回到肅城已經是臘月初,距離過年隻有一個月了。
李洵宣布,今年在肅城過年,七公主,林德康,楊進祿這些親近之人都很高興。
七公主興致勃勃地開始籌備府裡的年貨,和林德康商量了一下,還打算像在宮裡一樣準備宴席犒賞肅城的“京官”。
然而,一封來自北疆的軍情急報卻讓李洵很快改了主意。
當時李洵正在與七公主一起用晚膳,聽到軍情急報幾個字,七公主下意識就心頭一緊。
見李洵看完了信件,眉頭微斂,她就更明白事情有些不妙。
“哪裡出事了?”她關切地問道。
李洵搖了搖頭:
“沒有哪裡出事。就是沙國的情形有變,新任的沙利亨皇帝盧西恩一世遇刺身亡,由他的長子埃爾頓繼位了。”
這是一個多月前發生的事。
沙國首都塔布納離姆紮城足有三千多裡,正常的季節也要十多天才能把消息送回姆紮城,如今是隆冬,到處大雪紛飛,每天能行進的路程非常有限,從姆紮城送回肅城可以走官方驛站渠道,倒是要快些,但兩段路程需要的時間加起來,消息就會變得非常滯後。
也幸好在人手足夠後,他就第一時間選擇在沙利亨帝國的首都布置了打探消息的人手,雖然滯後,卻也還是能得知遙遠的塔布納發生的事情。
七公主對沙國與草原那邊的恩怨糾葛並不清楚,聞言鬆了口氣:
“隻是鄰國換了皇帝,應該對我們沒有影響吧?”
李洵道:
“那位繼任者,就是曾經帶兵劫掠草原的罪魁禍首。”
李洵也是後來情報營的人員進駐沙國首都後才知道,盧西恩親王曾經正處於爭奪皇位的關鍵時期,他推測那正是盧西恩麵對他的問責會毫不猶豫選擇道歉的原因。
他不知道這事,埃爾頓身為盧西恩的長子不可能不知道。
一個能在其父處在奪嫡關鍵時期,劫掠鄰國,給其父招惹強敵的王子,實在是愚蠢得叫人無話可說。
但凡不是當時他不了解盧西恩那邊的情況,就直接能攪得盧西恩丟掉繼承皇位的資格。
如今,這樣一個侵略性極強的蠢貨,竟然成了沙利亨帝國的皇帝,無疑會給郡國北疆局勢的穩定性帶來極大威脅。
而且,李洵是要為兩千多牧民與士兵報仇的,如今罪魁禍首成了沙利亨皇帝,要報仇,就沒有一點僥幸,必然是要和整個沙利亨帝國開戰了。
他與沙利亨帝國開戰,西戎與大啟朝廷就肯定不會安分。
沙國的形勢變化得太快,讓李洵心中有些不安。
事實證明這並不是他杞人憂天,五天後,他收到了來自沙國的第一封情報。
沙利亨帝國公布了盧西恩一世的死因,這位新皇死於一種名為震天雷的可怕武器。
據沙國皇室調查,這武器來自於南邊大啟皇子的國度。盧西恩一世登基前曾經與大啟皇子的國度發生過武裝衝突,這場謀殺毫無疑問是啟國皇子的報複。
如今,整個沙國首都的貴族與平民都群情激奮,說啟國皇子太過囂張霸道,竟然在首都殺死他們的皇帝,這個仇不報,整個沙利亨帝國都將顏麵無存。
“必須給那位啟國皇子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
沙利亨帝國首都的貴族與市民們都這樣說著。
剛即位的埃爾頓一世還給全國的貴族都發函通報了此事。
這口從天而降的大鍋,叫李洵氣得發笑。
他瘋了才會在這個時候去殺盧西恩一世。
很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試圖挑起沙國與他的郡國之間的戰爭。
幕後黑手也很明確,隻有西戎能拿得出震天雷。
西戎試圖挑起他和沙國的戰爭,然後打算河蚌相爭漁翁得利?
不,事情沒那麼簡單。
哪怕新任的沙國皇帝再愚蠢,也絕不可能在自己屁股下的皇位還沒坐熱的時候,就貿然向其他國家宣戰。
但那位埃爾頓一世,卻主動向全國通報了此事。
這隻能說明,埃爾頓一世在主動配合西戎的陰謀。甚至從一開始,盧西恩一世的這位長子就是知情的。
隻有這樣,這個蠢貨才可能扳倒他那位精明的父皇,並且坐上沙利亨帝國的皇位。
所以不管怎麼看,這場戰事都無法避免了。
李洵將幾個重臣召集起來,說了這件事。
哪怕是老成如林德康,也是大驚失色:
“郡國才剛剛休養生息一年,一旦開戰,就必然要應付沙國,西戎和朝廷三方麵的敵人。新兵才剛招募沒多久,單憑原本的兵力隻怕很難應對。”
周如植同樣憂心忡忡。他雖然管農事,卻對全郡國的疆域是最熟悉的,知道一旦開戰,郡國需要在哪些方位布防。
“哪怕加上才招的十萬新兵,我們的兵力依舊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