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搜索一欄輸入了那串數字,果然搜到了個賬號,頭像是簡單的純色。
柏樂覺得自己手指有千斤重,最後還是鼓足勇氣,在欄框裡填寫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點了請求加為好友。
他心裡忐忑不安,自己也說不上為什麼。
擔心自己的消息石沉大海,因為按他的性子肯定很少看微信,於是又忍不住給他發了個短信過去。
而另一邊席家宅邸裡。
旁人進過這裡的都會有個共同的印象,這座宅邸如同他的主人一般散發出死氣沉沉的味道,常年在屋子裡籠罩的藥味也讓人感到壓抑。
長長的餐桌上一頭一尾坐了兩個人,席厭漫不經心的低頭切著牛排,連眼神都沒施舍給下方哭紅腫眼睛的狼狽女人。
譚蓮心擦了擦眼淚,努力直起腰板微抬下巴,她不能在這個人麵前丟臉。
他這個兒子雖然模樣像他,性子卻將他親生父親的冷血學了個十足十,甚至還有青出於藍的兆頭。
席厭垂下眼睫,手上微微用力切著牛排,他對力度的控製把握的很好,刀叉和瓷盤相碰不時發出清脆響聲。
“你什麼時候能放我出門。”譚蓮心眼裡還是忍不住露出哀求的神情。
席厭手上動作不停,連眼皮子也未抬,語氣平靜道:“我沒有不讓你出門。”
譚蓮心氣的渾身忍不住發抖,他這明明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但是又不敢對他發火,以至於表情微微扭曲。
席厭抬了抬頭,終於舍得看她一眼,淡淡補充道:“隻要你不拿我的錢去救你兒子。”
譚蓮心猛地站了起來,終於忍不住大叫起來:“明明是你害的他那樣!是你害的他染上賭癮,又暗中讓人借高利貸給他,現在他還不上錢,整天東躲西藏,還不都是因為你!”
女人尖銳刺耳的叫罵聲讓他微微蹙眉,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
“看來你的餐桌禮儀還需要重新教。”
譚蓮心聞言嚇得一抖,那些不堪忍受的回憶又湧現了上來,當年剛到席家他美名其曰給自己找個禮儀老師,結果她的一舉一動都受管製監控,那段時間都快把她折磨瘋了。
她隻好又放軟了語氣道:“厭厭,媽媽對不起你,媽媽知道錯了,這些年特彆自責內疚,你原諒媽媽,救救你弟弟吧,好嗎。”
席厭看了她一會,忽然扯了扯嘴角,提起了毫不相乾的話題:“說起這個,今年是第五年了吧。”
“....什麼?”
席厭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浮現了倦意,微微闔上雙眼,似乎不想再說些什麼。
一旁儘責的管家立馬走到他身邊,低聲詢問是否需要休息。
他的身子比起前幾年已經好太多了,隻是還不能鬆懈。
席厭緩緩睜開眼,他的眸子比常人要烏黑許多,卻沒有絲毫亮光,死氣沉沉的。
正要開口說話,餐桌上給他隨手放著當擺設的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席厭輕輕皺了皺眉,伸出手拿過來看了一眼,隨即神情竟然微微一怔。
“我是柏樂,能不能通過一下微信好友申請,我有話想和你說。”
他打開微信,果然有個紅點,點開後跳出了個賬號的ID。
他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鐘,最終還是點了通過。
他並沒有像彆人兩個號公私分開,因為他隻有公事。
柏樂那邊捧著手機都快睡著了,小雞啄米似得不停點頭。
還是敲門聲把他吵醒的,隻見柏音拿了個水果盤進了門。
“你媽讓我給你送葡萄,說見你喜歡吃這個。”
柏樂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唔了一聲,可等冷不丁看見微信消息欄出現了個純色頭像,嚇得他一個激靈。
他真的通過了?
不管他如何如何,原來還是會用微信啊,這樣一想又覺得他平易近人可以交流了。
柏樂趕緊把他妹妹趕走,趴在床上一邊吃葡萄一邊手指敲打著鍵盤,不停的刪刪減減,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直白的問法。
反正問了又不會掉塊肉,還可以解決他一直以來的疑惑。
席厭那邊已經躺在床上了,房間裡一片黑暗,床頭櫃上擺放著黑乎乎的藥汁,往常這個時候他已經喝了入睡了,但今天不知為何,和平常有些不一樣。
手機“叮”的傳來一聲震動,席厭掀開眼簾,看著屏幕上發來的消息,意味不明的眯了眯眼。
隻見上麵寫著:“你是不是喜歡葉霏霏啊,一點點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