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去。”
聞擎冷冷出言,打斷她的話。
虞華綺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聽話,轉了過去。轉到一半,被聞擎摁住肩膀,壓著坐到石頭上。
隨後,那幾百士兵整齊劃一地背過身去。
鬥篷被掀開,虞華綺的腳被齊王握住,輕輕捏了捏。
“啊!”猝不及防,尖銳的疼痛讓她倏然滴落眼淚。她咬緊下唇,蜷了蜷身體,看著愈發可憐。
不知怎麼,明明已經背過身去,那些士兵還是覺得有股寒涼的殺意在彌漫。隱在暗處的暗衛更是個個脊背發寒——這是主子震怒前的征兆。
虞華綺偷偷拭了眼淚,手背的傷口被鹹濕的淚水浸透,刺痛不已。
她忍著疼,突然感覺腳腕發涼,低頭一看,那位尊貴冷漠的齊王半跪在自己身前,褪了自己的鞋襪,用沾了藥粉的手往自己紅腫的腳脖揉捏。
虞華綺疼得直吸涼氣。她又不敢反抗,抿著唇,桃花眼裡水光氤氳。
“好了。”聞擎按完,幫虞華綺穿上鞋襪。
隨著他落下的話音,虞華綺輕動右腳,發覺果真清涼了許多,不再腫痛。她小心地從聞擎手裡接過鞋襪,“王爺,我自己來吧。”
聞擎動作滯住,剛放手,就看見她滿是傷口的嫩白手背,正在隨著她的動作往外滴血珠。他撥開虞華綺的手,乾脆利落地幫她穿上鞋襪。
“我帶你去醫館。”
說完,不容虞華綺拒絕,直接把虞華綺抱上了馬。
聞擎的馬性烈,尋常人難以靠近,今日卻不知為何,馱著虞華綺,僅僅是不耐地噴了噴粗氣,絲毫沒有掙紮。
若是往常,虞華綺定能發現聞擎對自己的異樣,可她現在滿心擔憂,隻是懇求地看著聞擎。
“王爺,我不能走,敏敏還在山上。”
聞擎不為所動,“我自會派人營救她。”
士兵最前列,有個藍色勁裝少年。他插嘴道:“王爺,屬下們要去哪營救啊?今日屬下們把這座山都翻遍了,也沒見著哪裡有寺廟。”
虞華綺聞言,蹙著黛眉,回頭去看那少年,“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藍裝少年待要再說什麼,被他身側的黑衣少年拉住。黑衣少年和他生得一模一樣,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隨之而來的,是聞擎涼若刀刃的眼神。藍裝少年受了兩個警告,登時閉上嘴。
聞擎看向虞華綺,“你是怎麼從寺廟走到這的?若記得路,給他們指一指。”
虞華綺指向剛才滾落的山坡,“我從那裡摔下來的,摔下來之前,還有一段路,很複雜。”
她這一動,露出了手腕上的傷。
聞擎看著,眸色驟然轉深,露出幾分不耐。
偏偏虞華綺聽說他們找了一上午,也沒發現寺廟,生怕耽誤營救衛敏,怎麼也不肯和聞擎去醫館,哀求地看著聞擎。
“山路難尋,讓我領路吧。”
她哪有過這樣狼狽可憐的時刻,用那雙濕漉漉的桃花眸看著聞擎,聞擎被看得有些動搖。
黑衣少年插著手,適時勸道:“王爺,若屬下沒猜錯,這位姑娘遇到的山賊,或許就是盜竊軍餉之人。若得這位姑娘相助,想必案件會容易堪破得多。”
虞華綺這才明白,為何今日會在這裡遇到齊王。她想了想,道:“對了,方才敏敏和我說,那山賊綁我們的手法,就是兵營裡綁俘虜的手法。王爺,這和軍餉案有關嗎?”
有關如何,無關又如何?
隻要賊人在這山上,遲早能被找到,而且短時間內,他們難以將那麼多的軍餉搬運出去,軍餉也不會丟。聞擎並不著急。
其實他也不太在乎那個衛家嫡女的死活,隻是虞華綺堅持,他就沒有再出言拒絕。
“這裡沒有多餘的馬,你和我騎一匹。”
虞華綺惦記著衛敏,哪裡會在意這些小事,“是。”
見她同意,聞擎的臉色好看了些許。
幾百人騎著馬,浩浩蕩蕩地往虞華綺滾落的山坡上去。
說來也怪,方才虞華綺明明是從上麵滾下來的。滾下來前,她還在不遠處的樹乾上用石子做了標記。可重新上坡之後,她卻找不到記號了。
今日種種,實在詭異。
虞華綺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聞擎斷言,這座山上布有迷陣。
所以虞華綺才會總也走不出固定的範圍,而聞擎他們,也不曾發現山上有一座寺廟。
聞擎對五行陣法雖有涉獵,但了解不深。他正四處搜尋著此陣的破綻,虞華綺突然回頭——額心擦過他的唇。
她下意識伸手抹了抹。
抹完,發現麵前的齊王臉色黑沉。
虞華綺忍住心裡的彆扭,趕緊道歉。
道完歉,不知道為何,齊王的臉色更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給聞擎點一首歌:她不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