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薄和顛鸞倒鳳是兩回事,皇帝看到榮王和自己的妃嬪躺在一起,定不會輕饒了榮王。
隻要操作得當,聞擎今夜便能解除榮王和虞華綺的婚約。
而且無論太子再怎麼查,也隻能查到宋盼盼,查不到聞擎身上。
他從頭到尾隻做了兩件事,救下虞華綺,讓暗衛把宮女打暈,不讓宮女有機會回去通報宋盼盼。
甚至連引帝後等去捉奸的事,他也不必插手了,宋盼盼自會想方設法促成。
安排好一切,聞擎端了新煎的湯藥,喂虞華綺喝。
他麵容平靜,對於今夜所有的湧動暗潮,隻字未提。
直到煙花燃滿夜空,證明宋盼盼已經成功將帝後等引到曄琅池看煙火,聞擎才有所動作。
他扶虞華綺去曄琅池。
所有赴宴的勳爵高官,誥命貴女都聚在曄琅池,虞華綺順勢站在到衛敏身側。
如此,才有了眼下這幕。
榮王青白著臉,唇角掛著被皇帝踹出的一縷鮮血,語無倫次地和虞華綺解釋,“我沒有……你,你彆信他們!”
那邊,悠悠轉醒的呂嬪渾身虛軟。
她見眾人一副捉奸的架勢,審時度勢,立刻哭著跪到地上,主動發揮道:“陛下,嬪妾是無辜的!榮王他喝醉了,他,他滿口胡言,還強抱住嬪妾。陛下,您要為嬪妾做主啊!”
呂嬪哭得愈真切,愈顯得榮王的解釋蒼白無力。
榮王也不敢再解釋。
他方才是真的抱過呂嬪,也親過她……
虞華綺剛經曆了被迷暈的事,原本有幾分相信榮王無辜。
可看看哭得傷心欲絕,和楚雲嵐有六分相似的呂嬪,又看看無比心虛的榮王,她在心裡歎了口氣。
糊塗!
太子更是恨鐵不成鋼,疾步走過去,把不成器的弟弟拎起來,扔在父皇麵前,“承銳,快和父皇解釋!”
“還解釋什麼!”皇帝臉色發綠,氣得又踹了榮王一腳,他扶著額,怒道:“呂嬪穢亂宮闈,賜鴆酒。至於這個不孝子……”
“父皇息怒。”太子及時跪下,出聲求情。
太子是皇帝三十歲才得的第一子,皇帝對他愛若珍寶,平素連行禮都免了。見太子跪下,皇帝心頭的怒火略微降了降。
呂嬪儘職儘責地扮演一個無辜被玷汙的妃嬪,哭喊道:“陛下,嬪妾是無辜的,陛下,求陛下開恩啊!陛下,是榮王,榮王他強迫嬪妾的,陛下!”
皇帝青筋又猛地暴起,氣急敗壞地要廢了榮王,將其貶為庶人。
正亂得不可開交,那邊水榭裡,在老嬤嬤幫助下,重新穿戴整齊的莊文筠也衝了出來。
莊文筠臉色慘白,在人群中看到虞華綺的刹那,雙眼猩紅得驚人,“虞華綺,你怎麼會在這!”
出了這等穢亂之事,虞華綺作為榮王的未婚妻,一直被各路人馬偷瞄,莊文筠再這麼憤怒地一喊,所有人更是齊刷刷看向虞華綺。
虞華綺眨了眨眼,露出疑惑的神色,“莊姑娘魔怔了不成?我不和大家在一起賞煙花說笑話,還能在哪?”
莊文筠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含恨地閉了閉眼,抖著手,直指滿臉無辜的虞華綺,“你,你,好啊!”
靖國公顫巍巍地上前,握住曾孫女的手,問道:“文筠,你受了什麼欺負?說出來,太後和陛下仁德,會給你做主的。”
靖國公活了八十餘歲,是開國大將,極受皇帝尊敬的。
他一開口,皇帝立刻接道:“是,若是承銳這個孽畜做了對不起莊姑娘的事,朕定要他負責。”
這話說得微妙。
虞華綺是榮王未來的正妃,皇帝要榮王對莊文筠負責,難不成要讓莊文筠做側妃?
以靖國公的地位來看,隻怕不妥。
而榮王做出這樣的事,已經是對虞家的侮辱,再要委屈虞華綺,讓虞華綺做側妃,更是不妥。
聞擎聞言,眉梢微挑。今夜之事,儘在他掌握之中,唯獨這個莊文筠,不知是從哪冒出來,摻和進這件事裡的。
倒是為他的小姑娘解除婚約,出了份力。
那廂,皇帝的話音剛落,莊文筠和榮王齊齊拒絕道:“我不要!”
今夜的事鬨得這樣難堪,連皇帝的麵子都狠狠被落了,哪裡還容得他們二人拒絕?
靖國公攥了攥曾孫女的胳膊,示意她閉嘴,“一切都聽陛下的。”事已至此,曾孫女的名聲已毀,讓她嫁給榮王,是最好的選擇。
太子亦扇了榮王一巴掌,阻止蠢弟弟繼續發言,“父皇和靖國公說話,哪容你插嘴!”方才呂嬪的事,父皇還未做最後的懲處,若能得靖國公庇佑,他這蠢弟弟就有救了。
莊文筠知道事已成定局,猝然落下兩行淚來。
自己隻是意外得知宋盼盼想害虞華綺,順水推舟罷了,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榮王那個草包枕頭,文不成武不就,隻知道穢亂宮闈,哪裡配得上自己?
莊文筠含恨看著虞華綺,狠下心,道:“陛下,文筠堂堂靖國公府嫡女,不甘為人下。若要榮王負責,除非,除非文筠做正妃,虞華綺做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