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戈蹲在角落裡,萬萬沒想到季少遊會來, 難不成他是找馬找過來的?
畢竟是第一次偷東西, 晏戈不免有點心慌。魔教教主殺了多少人都沒關係,但是要傳出魔教教主偷東西這種傳言, 估計整個魔教都要成為江湖的笑柄,晏戈也沒臉見人了。
想到這裡他是一點也不敢動了,總之不能讓季少遊發現自己。隻要自己不被他抓個現行, 那一切都不作數。
季少遊也在旁邊找了個陰暗的角落蹲著, 屋子裡的人在一起商量事情。他聚精會神的偷聽起來, 就聽一個人道:“大家彆吵了, 季少遊確實不好對付, 但也不至於讓我們慌了陣腳。”
這話一說, 外頭的晏戈和季少遊都呆了。
這些是要對付我?
季少遊一臉懵逼, 原以為他是無意間撞破了魔教的陰謀,現在才知道原來魔教的陰謀就是為了對付自己嗎?他不免開始想入非非, 如果魔教是為了對付自己, 讓晏戈來找自己不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大半夜在這裡商量呢?而且看起來他們好像很頭疼。
不說季少遊懵逼,晏戈也懵逼呀。這些人既然是要對付季少遊的,那為什麼在自己房門外頭鬼鬼祟祟的?你們對付季少遊我是一百二十個讚同啊,為何要這樣傷害友軍?
就在兩人一起懵逼的時候, 屋子裡的人開始不對勁了。
先是說話的聲音變大, 不一會兒又開始狂喝水, 之後有人脫了上衣道:“咦, 怎麼這麼熱啊?”
“是啊,好熱啊。”
裡麵的十幾號人七嘴八舌的都開始喊熱,一個個的開始脫衣服光膀子。
季少遊很是納悶,這種關外沙漠地帶,白天確實很熱,但是晚上卻是出名的寒冷。他此時在外頭待著,要不是因為有內力頂著,早就受不了這個冷了,怎麼裡麵的人火氣這麼旺嗎?
晏戈眼瞅著裡麵的人越來越放浪形骸,他納悶的把手下給自己的那瓶必備良藥拿出來看了看。伸手摸了摸下巴想,這該不會不是蒙汗藥吧?
是什麼藥不一定,總之肯定不是蒙汗藥。裡麵的人光著膀子聚在一起,一個個汗流浹背。終於其中一個人有些尷尬的捂了捂跨部,道:“我那個想去找個女人。”
他一說,其他人瞬間就明白了自己那內心莫名的躁動是怎麼回事了。荒涼的沙漠裡,一大群男人聚在一起,大半夜的發了春。
這感覺實在難受,他們一個個羞澀的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出了門,結伴往小鎮唯一一家提供此類服務的場所去了。
季少遊聽的那個糾結喲,怎麼魔教的人是這樣的嗎?天天晚上都往勾欄跑?魔教就是魔教,裡麵的人果然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眼看著十幾個漢子全都出去了,季少遊沒有看見晏戈出來。屋子裡靜悄悄的,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季少遊不會再在外頭傻等。他摸到了屋外,發現裡麵並沒有人,於是他宛如一隻靈貓一般靈巧的翻進了屋子,準備找找看裡麵有沒有什麼線索。
屋子裡麵燭火的光芒灑滿房間,顯得有點溫暖。季少遊在屋子裡翻了一圈,什麼也沒有發現,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發現了桌子上還有半壺茶水。又累又餓又渴的他瞬間就走不動了,既然魔教的人想要對付他,他喝點魔教的茶水也就不算什麼了。
此時茶水已經涼到了剛好的溫度,不燙也不涼,季少遊拿起茶壺對著嘴咕嘟咕嘟的就喝儘了。在外頭的晏戈眼看著他把自己加了料的茶水喝了,心情複雜難以形容。都怪那個矮胖墩,自己說要讓人行動不便又不害人性命的藥,他居然敢給自己春/藥?
回去再教訓他,但是這下季少遊可怎麼辦?
季少遊喝了水,滿足的歎了口氣。這裡是查不到什麼線索了,他也沒打算去勾欄找那些人。魔教為什麼要對付自己他還不知道,但此刻還是救出顧楓最重要。
季少遊使出輕功飛出了院子,晏戈放心不下,也跟了出去。
就見季少遊回去的時候路過了馬廄,突然就發現了自己丟失的那匹瘦馬。他一個箭步就衝了過去,摟著瘦馬的頭就開始憤怒低吼,“原來是魔教乾的,真是太無恥了!”
跟在後頭的晏戈摸了摸鼻子,算了反正是自己乾的,他也不算是罵錯了。
季少遊激動的把馬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看見馬完好無損他總算是放心了。就在他牽著馬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來,季少遊忽然覺得有點熱。
這種熱很奇怪,是一種由內而外,總之熱的人心癢癢的那種熱。他從未經人事,不太清楚自己這究竟是什麼狀況。隻是伸手摸了摸額頭,疑惑的道:“難不成多日奔波身體吃不消了,傷寒了?”
他牽著馬走到大路上,身上越來越熱,漸漸的就有了呼吸急促的症狀。這是怎麼了?季少遊心慌的不行,這種時候生病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晏戈看著他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該這麼好,那些人喝了一碗茶就受不了出去找事了,季少遊一個人喝了半壺,效果怎麼能不凶猛。
又過了一會兒,季少遊就快要不行了。他坐在了一個牆角,背貼著牆,感受著冰冷的牆壁,好讓自己不那麼熱。到了此時此刻他終於發現了自己這不是生病了,沒有什麼病是這種症狀的,估計是那壺茶水裡麵被下了東西。那些魔教眾人莫名其妙感覺熱,肯定也是因為喝了水。
想不到這區區關外小鎮居然風雲際會,不僅自己和魔教中人在此,還有第三方的人在暗中準備黃雀在後。
晏戈眼瞅著他這樣不是事,急的撓頭。這些男配怪不得都是男配,能笨成這樣怎麼可能做男主。
他跳進了旁邊一戶人家,屋子裡麵正好有個漢子在睡覺。晏戈一跳進去就把他驚醒了,漢子瞪大了眼睛就要喊話,晏戈鬼魅般湊了過去捂住他的嘴道:“借你家用一下。”
大半夜闖進彆人家來借家的,不說是前無古人,反正這漢子是第一次遇到。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樂意借的,漢子當場就要掙紮。晏戈掏出一塊金子道:“這個給你。”
漢子兩眼一亮,這麼多金子都夠買下他這個房子了好嗎?
在金子的光輝之下,眼前這個夜闖民宅的人看起來也要慈祥順眼多了,這麼俊的後生怎麼可能是壞人呢?他之所以夜闖民宅,肯定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壯士。”漢子道:“你要借多久?”
晏戈一想也不太清楚自己要借幾天,他道:“先借三天,三天之後如果還要接著借,你再來找我。”
漢子拿著金子一口答應了,說著就要去某個場所快活一番。剛走到門口晏戈就在後麵道:“走後門。”
“哎,好嘞。”
漢子走後晏戈翻箱倒櫃了許久,總算找到一身乾淨衣服。他換上了這身衣服,立刻就變成了關外一普通百姓,而不是富可敵國的魔教教主。
季少遊靠在牆角難受了許久,眼看就要神誌不清了。這時候旁邊一戶人家的門打開了,從裡麵走出來一個人,手裡拿著個盆兒在門口倒水。走投無路之下季少遊出聲道:“這位兄弟……”
晏戈轉過身道:“叫我嗎?”
季少遊雖然兩次見到晏戈,但都是匆匆一瞥,從來也沒見到晏戈正臉。此時晏戈換了身衣服出現,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就是那位把他害得這麼慘的魔教教主。
“是。”季少遊痛苦的道:“在下身體不適,又丟了盤纏,能否……能否借宿一晚?”
“好說。”晏戈帶著微笑走過去,一看季少遊那滿頭大汗的樣子,就誇張道:“哎呀,你好像病的很嚴重啊?需要看大夫嗎?”
季少遊通過那些魔教中人一起去勾欄,和自己現在的反應已經猜出自己是中了什麼藥了。他擺手道:“不用不用,我……洗個冷水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