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號發現人魚的消息一早就傳回了基地, 威廉並沒有回到海軍總部,而是在最近的海軍軍事基地停了下來。亞爾維斯跟隨他來到這裡, 前前後後接受了好多次問話。好在他的說法有理有據, 並且態度積極,也沒有人懷疑他什麼。
但是阿爾瓦不一樣, 那麼多雙眼睛親眼看著有人魚追著戰艦找他。他被軟禁起來, 沒有人相信他什麼都不知道。
阿爾瓦將所能說的都說嗎, 高層還不滿意, 這期間政府組織了一批專門抓捕人魚的隊伍已經整裝待發了。由威廉統領這支軍隊, 上頭希望阿爾瓦做副手, 但是阿爾瓦的情況不適合這個職位。他們又希望亞爾維斯做副手, 亞爾維斯拒絕了。
他給出的理由是這次在海上的遭遇使他身心俱疲, 他覺得自己已經不適合再在海上工作了,請求提前退伍。
對此威廉明確表示不可能,他親自找到亞爾維斯,告訴他就算是要退伍,也必須是在這次任務之後, 因為找到人魚的巢穴需要他來帶路。
就這樣修整了不過一個多月, 亞爾維斯又上路了。
這次似乎格外不順,戰艦剛出海就遭遇了風暴。許多儀器受到了乾擾, 根本無法正常工作。亞爾維斯不怎麼出來, 最近他總是會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拿著紙筆寫寫畫畫。
他想寫日記記錄下自己的心情,可是他又不想留下任何能證明自己和人魚有關係的證據。走到甲板上, 陰沉的天空讓人喘不過來氣,潮濕的空氣害他鼻炎都快犯了。亞爾維斯趴在欄杆上,看著船下的波濤洶湧,不知道晏戈知道他又回來了會是什麼反應。
自從那天把銀河從海神號上救下來後,銀河就很沒有精神。讓他回深海他也不回,讓他滾蛋他也不滾。晏戈算是服了他了,忍無可忍揍他一頓讓他回去,銀河還會反問他為什麼不回去。
晏戈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銀河用一樣的話回他。
這可把晏戈氣的喲,他指著銀河的鼻子道:“你說不用我管?你被人類抓住的時候是誰救得你?”
銀河想了想,說我又沒讓你救。
晏戈氣了個倒仰,讓他滾,是死是活他都不管了。銀河麵無表情的任打任罵,完了之後繼續跟著晏戈。
這天晏戈為了躲避銀河藏在了海底的一個山洞裡,這個山洞是晏戈無意間發現的。山洞的入口在比較深的海裡,但是遊過開始的一段水路,最裡麵很大一個空間都是乾燥的。晏戈很喜歡這個地方,他用從深海找到的夜明珠裝飾這個山洞。
之後就一直躲在這個洞裡,隻希望銀河該作死作死不要再來煩他了。
戰艦在海上航行了十幾天之後終於又到達了那片海域,自從進入了這片海域,威廉就讓人押著阿爾瓦風雨無阻的在甲板上溜達。倒不是他公報私仇,隻是單純的想用阿爾瓦把人魚引出來。
可是與上一次人魚主動出現不同,他們將海島附近的所有海域都搜了個遍,也沒有搜到人魚的蹤跡。威廉命令部隊在那座海島上駐紮,將一些儀器搬了上去,看樣子是打算長期奮戰在這裡了。
即使亞爾維斯假裝不認識路,他們依舊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了之前人魚棲息的山洞。幸運的是那裡早已經沒有人魚了,不過裡麵的種種痕跡無一不表示著這裡曾經生活過大量人魚。
這個發現令威廉那顆飽受折磨的心稍微得到了點安慰,他相信人魚不會走遠的,他們早晚會回來。
亞爾維斯走出帳篷,外麵的雨立刻嘩啦啦淋的他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走到威廉的帳篷前,勤務兵讓他進去。威廉正在借酒澆愁,亞爾維斯走進來道:“上將,我跟隨隊伍去了那個山洞,確實是我之前給人魚治病的山洞。”
他在威廉對麵坐下,道:“可是裡麵已經找不到任何人魚了,他們是不是已經逃走了?”
威廉放下酒瓶子,道:“阿爾瓦最近在做什麼?”
“根據您的命令。他最近一直在島周圍溜達,沒有任何人魚接近的痕跡。”亞爾維斯道:“聲呐雷達都在工作,鯊魚捕獲了不少,但是沒有人魚。”
威廉煩躁的捏了捏鼻梁,在思索著什麼。亞爾維斯道:“上將,我之前的申請您考慮的怎麼樣了?這裡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這麼多天的陰雨我覺得身體很不舒服,我想回去。”
“年輕人的承受能力這麼差嗎”威廉不悅的道:“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
“恕我直言,現在缺的不是人手。現在缺的,是運氣。”亞爾維斯道:“運氣不好在多人在這裡都不可能發現人魚。”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帳篷裡的氣氛瞬間有點劍拔弩張。威廉神色陰沉的盯著亞爾維斯,亞爾維斯也不甘示弱。就在這時外麵忽然一陣嘈雜,緊接著有人闖進了帳篷道“發現人魚了,發現人魚了!”
“真的?”威廉興奮的站了起來,他一手拿外套一邊對亞爾維斯道:“你聽見了嗎亞爾維斯?我們並不缺運氣,幸運女神是站在我們這邊的。”
亞爾維斯跟著他走出帳篷。整個島上都混亂起來,士兵們集中在海島西邊的海灘上。威廉走上前道:“人魚呢?”
“剛剛就在前麵那片礁石邊發現了一條人魚,已經有船追出去了。”
威廉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道:“為什麼不派直升飛機?”
“上將,這種天氣……”說話的人為難的看了一眼還在下雨的天空。
“這種天氣不算什麼。”威廉道:“不需要派太多直升機,隻需要一架在空中觀察位置就行了。”
“是!”
一直沉默的亞爾維斯開口了,“有人看見人魚了?是什麼顏色的?”
“是藍色的。”周圍的人道:“是藍色的!”
威廉麵露喜色,“上次是銀色的,這次是藍色的,說明還有不止一條人魚在這裡。”
亞爾維斯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憂慮,難道晏戈還沒有帶著人魚離開嗎?他不知道留在這裡是很危險的嗎?
威廉的軍隊將這片海域攪的不得安寧,晏戈在山洞了躲了十來天之後,估摸著銀河應該不在這裡了。他遊出了洞穴,正好看見一台探測器從旁邊經過。晏戈嚇了一跳,躲到了一旁。沒遊多遠又碰到一台探測器,這時候有一條虎鯊經過。
晏戈衝著虎鯊招了招手,虎鯊尾巴一擺遊了過來。他伸出蹼爪在虎鯊的背上摸了兩下,然後指了指那個探測器,虎鯊搖頭擺尾的湊近了探測器,開始又撞又咬。
銀河在這一片找了晏戈好久,都沒找到人,他甚至懷疑晏戈是不是已經回深海了。這種陰雨天不僅人類討厭,人魚也很不喜歡。銀河在一片珊瑚叢裡睡覺,被一陣噪音吵醒。
睜開眼睛他看見海麵上有船隻在往這邊飛馳,最前麵是一條人魚。銀河湊近了一看,發現那條人魚居然是藍靈。藍靈一看見銀河就衝著他喊:“快跑,人類追過來了。”
銀河大驚失色,人類不是都走了嗎?
直升飛機上,士兵發現了兩條人魚,立刻通知船上的人。島上的威廉很快就知道了,他興奮的道:“加派人手,人魚們藏不住了。”
亞爾維斯想了想道:“我也去吧。”
威廉揮手讓他快去,亞爾維斯上船的時候碰到了阿爾瓦。此時的阿爾瓦再也沒有了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他和亞爾維斯之間的友誼也即將走到儘頭。阿爾瓦渾身濕透的看著亞爾維斯,他道:“帶我一起去吧。”
亞爾維斯同意了,他帶著阿爾瓦和另外兩個士兵,四個人上了一艘追擊快艇。
威廉興奮的在帳篷裡走來走去,這時候技術部的人員進來道:“上將,有五台探測器損壞,目前我們隻剩下七台了。”
“怎麼回事?”威廉道:“是人魚破壞的?”
“不是,是……鯊魚,虎鯊。”
“鯊魚?”威廉感到難以理解,“鯊魚破壞探測器乾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鯊魚……”
銀河對藍靈道:“往海底去,人類的船隻能飄在水麵。”
兩魚改變方向往海底遊,船上的士兵發現了他們的意圖,準備發射魚/雷。
還沒和大部隊會合的亞爾維斯等人聽見了爆炸的聲音,他和阿爾瓦同時臉一白。悄悄靠近的晏戈被爆炸的波浪震的在水裡翻了個跟頭,他從後方飛速靠近一條船,雙手搭在了船邊,使勁一掰,整個快船翻了個底朝天。
穿上的士兵猝不及防掉進水裡。就看見個紅色修羅般的影子出現在眼前。身體脆弱的人類一旦離開了工具就會不堪一擊,晏戈一手抓住一個士兵,像是扔鉛球一樣將他們扔向前麵的船。
船上的士兵們萬萬沒想到會有戰友從天而降,被砸的七葷八素的。這個情況抓人魚已經不行了,還是先救人吧。
脫離了危險的銀河問藍靈,“你不是回深海去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藍靈抬起頭看了一眼正在上麵痛打人類的晏戈,臉上出現了可疑的紅暈,“我是來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