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天後在他已經奄奄一息的時候,銀河屈服了,將他送了回去。那時候的阿爾瓦以為自己這一生都會和人魚糾纏在一起,直到他發現人魚可能永遠消失了。
人魚消失了一年多後,他開始做夢。每天晚上在夢裡他都會看見銀河離開時候的眼神,他飄在海裡,銀色的頭發在海水中蕩漾。有一半的臉在水裡,露在水麵上的一雙藍色的眼睛深沉的將他看著。那時候他並沒有在意這個眼神,如今在夢裡反複看見,竟然感受到了其中深深的不舍。
可是一切都晚了,尋找人魚計劃幾乎宣告失敗。
低頭擦了擦臉,身後有腳步聲靠近。威廉在阿爾瓦身邊坐下,他灰白稀疏的頭發被海風吹的一團糟,他道:“他們都說我是癡心妄想,說世界上根本沒有人魚。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知道我的堅持沒有錯,那個人就是你,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有沒有人魚了。”
阿爾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移開視線,兩年的相處讓他一看見威廉這張老臉就想嘔吐。
威廉並不在意他的態度,他笑道:“就要離開了,你感到很高興嗎?”
“我有什麼什麼理由不高興嗎?”阿爾瓦抑製不住語氣裡的厭惡道:“難道你以為我喜歡在這裡,時不時被你吊在海麵上,好像一塊吸引鯊魚的爛肉般在風中飄蕩?”
威廉大笑起來,好像聽到了什麼很好笑的事情一樣。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半天停不下來。好半晌他停了下來,指著阿爾瓦道:“我以為計劃失敗最不甘心的你就是你呢,這兩年你吃了這麼多的哭,受了這麼多的非議,你的前途幾乎葬送在這裡。你居然會感到高興?你的如此多的犧牲都是白費,你居然會感到高興?噢,真是難以置信。”
阿爾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如果不是因為威廉此時還是他的長官,他一定會一拳打在那張醜陋且愚蠢的老臉上,讓他嘗嘗被羞辱的滋味。
在深深的海底,人魚的故鄉裡,晏戈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在這裡和一群魚生活兩年時間。但是兩年時間確實都是在這裡度過的,說起來他到現在都有種不真實感。
當他和藍靈一起回到深海時,原本的想法是等風頭過去了他就去找亞爾維斯。可是當他回來之後就被那群從海麵回到海底的人魚們推舉成首領,他還沒搞清楚為什麼自己要當首領時,另外幾個人魚部落的首領想他發起了挑戰,他們要爭奪人魚最高王者的位置。
晏戈一點也不想當什麼人魚王什麼海王,但是彆人不肯放過他,不僅主動挑釁他,還派臥底來刺殺他。天知道當他發現人魚也會玩刺殺的時候,他有多麼震驚,這還是那群淳樸的鄉巴佬魚嗎
不管怎麼樣總之晏戈怒了,他帶領著手下的人魚們開始反擊。事實證明玩陰謀詭計沒有什麼是人類的對手,花了兩年的時間他讓這些人魚們學會了叫爸爸。然後一問係統,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在海底過了兩年。
吃了兩年的生魚和海草,晏戈想哭。然後他又發現兩年過去了亞爾維斯還在想他,那還能怎麼辦?當然隻能去找他啦。
他離開那天帶了個包袱,裡麵沒有彆的東西,都是手下的人魚們上供給他的珍貴的深海珍珠。既然要去投奔亞爾維斯,作為人魚王者總不能靠老婆養活。他帶著這些珍珠有備無患,一來可以當彩禮,而來可以當生活費,人類社會沒錢可過不滋潤。
亞爾維斯的家鄉離這裡非常遠,以晏戈的速度也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橫跨了大半個地球才找到地方。他背著包袱,風塵仆仆宛如難民來到這座海濱小城。
在海邊晃蕩了三天才找到亞爾維斯,那天下午夕陽如血,海麵上倒映著絢麗的紅色。借著這個景色的掩護他才敢靠近海邊,然後他就看見亞爾維斯和一位年輕漂亮穿著特彆涼快的姑娘一起有說有笑的走到海邊。
亞爾維斯在海邊礁石上坐下,熟練的將魚竿擺好。那個女孩在礁石旁邊遊泳,亞爾維斯笑著責怪她將自己的魚驚跑了,女孩哈哈大笑捧著海水往亞爾維斯身上潑。兩人的笑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夕陽的美好景色的映襯下,顯得如此動人。
連路過的漁夫看見他們,都會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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