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三人的分析，季誠隻覺得渾身發冷。
站在程墨和廖一清中間, 還算是有點安全感, 他道：“那……這鬼好對付嗎？到時候找到了，能對付得了嗎？”
廖一清笑了一下, 充滿自信的道：“你也太小看我們了，我和程墨可是年輕一輩佼佼者, 一個厲鬼還不至於對付不了。”
季誠被他的自信感染, 心裡輕鬆了許多，就聽程墨道：“現在不是問題，但如果那個厲鬼再殺幾個人就不一定了。”
季誠：“啊？”
“這裡曾經是萬人坑。”程墨抬腿往外走, 看向月光之下學校的操場，“陰煞之氣被學校的陽氣鎮壓多年，本來不會有事。但如果有個在學校誕生的厲鬼, 在這裡殺了四十九個人, 就能與萬人坑的陰氣勾連，到時候彆說是我們, 就是師父來了也對付不了。”
季誠扭頭往後看, 廁所牆上的字還在那裡。所有人都要死，是說學校所有人嗎？他有點疑惑道：“你對我說過，厲鬼殺人也不是無差彆的。要麼就是殺見到他的, 要麼就是殺生前痛恨的人, 這隻鬼是哪一種？”
“是後一種吧。”晏戈道：“死的人是高一九班的。”
廖一清道：“怎麼說？”
晏戈指著牆上的那行字，道：“你看這個，是寫在這一層的廁所裡。那隻厲鬼有很大可能就是這一層的學生, 要知道厲鬼殺人是循序漸進的，先殺有恩怨的最痛恨的，之後才會開始濫殺無辜。”
廖一清也想明白了，他道：“對了，九班不是有個學生在家休養嗎？就是那個女學生，好像是叫……叫……”
“韓竹。”程墨道。
“對。”廖一清道：“那天全班的學生我都看過了，都很正常，唯一沒看過的就是那個韓竹。”
“可是班主任已經打過電話了，人在家休養啊。”季誠腦子一團亂，他抓了抓後腦，突然道：“不對，今天死的趙謙不是第一個死者。你們昨天不是說過嗎，厲鬼在這之前已經殺過人了。”
廖一清點了點頭，道：“之前還想不明白，現在明白了。這隻厲鬼已經學會吞噬鬼魂了，之前在高三七班其實已經死過一個人了，隻不過鬼魂被她吞噬了，所以我們一時找不到線索。”
“可是厲鬼隻吞噬鬼魂，那屍體呢……”季誠已經覺得毛骨悚然了。
晏戈道：“第一個見鬼的人是誰？”
三人豁然開朗，“小王！”
今天學校出了這種事，不僅警察來了，家長也來了。雖然警察是把這件事當做凶殺案來定案的，但是這對那些家長來說已經很驚恐了。但凡能趕來的家長都趕來將孩子接走了，就算是家長一時半會趕不來的，也是打電話讓孩子出去外麵住，總之此刻學校裡是空無一人了，連門口的保安大爺都不敢待。
小王也是不在學校的，也不知道他是被家長接回去了，還是和同學在外麵結伴住賓館。
道門倒是有尋人的手段，可是不是需要那個人的貼身之物，就是需要生辰八字，很顯然他們都沒有。
看著陷入了困境的三人，晏戈嘴角抽搐了一下，將廖一清的手機拿了過來。
廖一清茫然道：“拿我手機做什麼？”
晏戈沒說話，控製著手機漂浮在麵前，然後手機自動撥號，打給了校長。
校長還沒睡覺，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睡得著了。電話很快就通了，“廖道長，怎麼樣？那個鬼抓到了嗎？”
“還沒。”晏戈道：“我想知道高三七班的小王今晚去了哪裡，是回家了，還是去賓館了？”
校長道：“我打電話問問他們班班主任就知道了，道長這鬼到底能不能解決？我都不敢回學校了，家裡的燈都不敢關，總覺得身邊有鬼。”
“你不用擔心，你身邊沒鬼。”和你通話的才是鬼，晏戈安慰了他幾句就掛了電話。然後他把手機還給廖一清，道：“等校長電話吧。”
廖一清：“……”
三人一鬼走到學校門口，晏戈轉頭看著門口的收發室。
廖一清問道：“看什麼？”
“這裡麵有監控。”晏戈道。
季誠道：“監控記錄應該被警察調走了吧。”
“應該沒有全部調走吧，半個月前的監控應該還在。”
廖一清：“什麼意思？”
“你們說王超那天晚上在廁所裡見到的究竟是什麼？”
前程序員季誠坐在椅子上，開始找而是天前的監控。學校的攝像頭非常多，但大部分都是在教室裡。每個小時裡都有一個攝像頭，據說是為了防止學生上課開小差的。樓道裡也有攝像頭，季誠找到了二十天前也就是王超見鬼那天一號樓三樓的樓梯監控。
一直將時間調整到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就見整個樓道裡一片昏暗，什麼都沒有。三人一鬼耐心的看著，之後就放學了，開始有學生從教室出來往樓道走。
就在這時候，樓道儘頭走廊上的人突然一陣騷亂，大家都往廁所的方向走。
季誠看的有點著急，走廊上沒有監控，他們也看不見那裡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就在這時候有個人逆著人流走到了樓梯口，廖一清微微眯眼。那是個女生，頭發很長，劉海遮住了一半臉，隻能看見一個蒼白的下巴。她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邊，走路的樣子很機械，一步一步就像很沒精神一樣。
“這是誰？”季誠問廖一清，“你見過她嗎？”
“沒有吧……”
“什麼叫沒有吧？”季誠道：“你那天不是把整棟樓的學生都看了一遍嗎？”
廖一清翻了個白眼，“我是人，又不是錄像機，好幾百人，我怎麼可能記得住？”
晏戈道：“問問王超認不認識吧。”
那天為了防止之後還有事找王超，他們要了王超的手機號碼。季誠將畫麵暫停，廖一清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然後把照片發給王超，問他認不認識。
過了一會兒王超的回了短信，說這個人有點像高一九班的韓竹。
廖一清又問他知不知道韓竹家在哪兒，沒想到王超真的知道。王超本來在學校附近網吧，被廖一清威逼利誘之後趕到了學校門口。老遠就看見學校門口站著三個人，他哆哆嗦嗦的小步跑過來，“我真是服了，這麼晚了還把我叫來，你們不知道學校剛死了人嗎？”
“就是知道，才找你來的。”廖一清道：“帶我們去韓竹家，他們兩個會給你錢。”韓竹指著季誠和程墨。
季誠當場就不乾了，“憑什麼我們給錢？”
“是你們答應了要幫我做完這單的。”廖一清皺著眉頭抬著下巴道：“怎麼，這就不乾了？”
季誠：“我們是答應幫忙，可我們沒答應給錢，晏戈你評評理。”
晏戈道：“給就給了吧，反正也沒多少錢。”
“哈哈哈哈……”廖一清大笑的衝著晏戈豎了個大拇指，“還是你好！”
季誠轉頭可憐巴巴道：“程墨你怎麼不說話？他們兩個合夥欺負我。”
程墨無奈的歎了口氣，道：“錢我給。”
“不行，你不準給。”季誠抓著程墨的胳膊道：“你怎麼一點原則都沒有？”
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王超同學突然弱弱的道：“我……我能問個問題嗎？”
三人一鬼都看向他，“嗯？”
王超指著程墨，道：“你是程墨對吧？”
程墨疑惑的點了點頭，王超又指著季誠，“你是季誠對吧？”
“是啊。”季誠：“怎麼了？”
“你是廖一清道長。”王超看著廖一清道，“我說的沒錯吧？”
“廢話，你不早就知道了嗎？”廖一清不耐煩道：“不好好帶路，你乾什麼呢？”
王超的表情看起來快要哭了，他指著廖一清和季誠之間空出來的位置，道：“那……晏戈是誰？”
“……”
場麵一時有些尷尬，廖一清伸手拍了拍王超的肩膀，道：“有的時候，糊塗一點會比較快樂。”
王超腿一軟，廖一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眼淚汪汪的道：“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吧？”
廖一清同情的點了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王超：“嚶……”
“膽子彆那麼小。”季誠也拍了拍王超的肩膀，“晏戈是我們兄弟，是好鬼你不用害怕，來打個招呼吧。”
王超突然感覺一陣陰風吹過，季誠笑著道：“晏戈說你好呢，你怎麼不說話？小孩子真沒禮貌。”
王超：“媽媽我想回家……”
四人攔下一輛出租車，程墨坐副駕駛，廖一清季誠和王超坐後麵。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之後，王超僵硬了這麼久的身體有點堅持不住，他緩緩扭頭看向一旁的廖一清，“那個……他在哪兒？”
廖一清衝著他齜牙一笑，“你猜。”
王超抖了一下，扭頭到另一邊看季誠，“他在哪兒？”
季誠充滿同情的道：“有一句話叫做難得糊塗。”
王超眼淚刷的就下來了，鑽進仙葫蘆裡的晏戈笑了一下，道：“乾嘛要嚇小朋友？”
廖一清道：“閒著也是閒著嘛。”
“就是呀。”季誠讚同的道：“你看他的表情，多好玩？”
韓竹家是在郊區，淩晨這裡過往的車輛很少。因為王超就隻是帶個路，馬上還要回去，所以廖一清就讓司機在這裡等一會兒，為此程墨還多付了一些車費。
下了車王超帶著他們往韓竹家去，馬路左邊是開發區，右邊是居民區。這裡有小區，但是住的人不多。更多的是原本就住在這裡的人家，房子也是那種農村兩層小彆墅的樣子。房子的造型裝修各不相同，之間的距離也各不相同。
這地方偏僻的很，廖一清就奇怪的問王超，“你怎麼知道韓竹住這裡？”
“有人帶我來的。”王超邊走邊道：“是九班的人帶我來的。”
“來這裡乾什麼？”季誠看了看四周，“這裡有什麼好玩的？”
“沒什麼好玩的，他們就是來找韓竹的。”王超道：“你們不知道，韓竹在他們班可慘了，所有人都欺負她。”
眾人一愣，廖一清道：“你說說看，怎麼受欺負了？”
“就是欺負唄。”王超道：“我也不是他們班的，隻知道他們班的幾個混混總是找韓竹要錢。有一次我從網吧回來，還看見她被幾個女生按在牆角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