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確定?”廖一清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王,“韓竹居然沒殺他?”
小王揉著腦袋,一臉懵逼道:“誰是韓竹?”
“你不認識韓竹?”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眼前這個人就是真正的小王。從小王對最近發生的事情都沒有印象來看,他的確是被附體了。那麼問題就來了,普通人肯定是承受不住厲鬼附體的,除非那個鬼有意留他一命。
“一定是愛情。”季誠真情實感的感慨道:“女鬼對他是真愛呀。”
趴在地上的小王抖了一下,他一點也不想成為什麼女鬼的真愛。他道:“我不是在學校嗎?為什麼會在這裡?”
廖一清和程墨要負責找鬼和警惕,於是就由季誠把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小王。小王聽完之後立刻抓住了季誠的袖子,季誠條件反射直接一腳就踹了過去。小王的頭被踹歪了,手卻沒放。
他急切的看著季誠,“我分手了?於慧慧呢,她沒事吧?”
“看來不是個渣男。”季誠稀奇道:“你運氣真好,等我們把事情解決了你就沒事了,到時候你就能想辦法挽回你女朋友了。”
廖一清擔心晏戈,就對季誠道:“彆和他廢話了,還快點找到韓竹吧,晏戈應該是在她手裡。”
季誠答應著,伸手去拉小王起來,“跟在我們身邊,我們會帶你出去的。”
程墨安慰廖一清道:“彆擔心,我能隱約的感覺到,晏戈他沒事。”
“那就好。”廖一清勉強笑了一下,“總之要快點找到他,我心裡感覺很不安。”
廖一清說著摸向口袋,接著他一愣,“咦,我的仙葫蘆呢?”
身後的季誠驚呼一聲,“你乾什麼去?”
廖一清和程墨心道不好,急忙轉身,可眼前的場景又一次變換。轉眼間就隻剩下自己一人,廖一清緊緊的捏著木劍。讓他抓到這鬼,他一定要扒了她一層皮。
漆黑的房間裡,晏戈一拳打在韓竹的頭上,韓竹被打的鬼體不穩。在原地化作一團煙霧,之後出現在彆的地方。
晏戈上前一步,張開五指向韓竹拍去,韓竹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還是儘快把她解決掉,不然後續還有很多麻煩。
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晏戈感覺到外麵是個活人。這裡的活人隻有三個,其中兩個都是特殊體質,晏戈還以為外麵的人是廖一清。
門被推開了,出現了一個有點熟悉的陌生人。晏戈一愣,小王伸出手,被晏戈打的快要不行了的韓竹消失在原地。然後小王轉身就跑,晏戈追了出去。
仙葫蘆是自己的東西,廖一清有一絲感應。他朝著有感應的方向追了過去,在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迎麵撞過來一個人。躲是來不及了,廖一清往下一頓,伸手拽住那個人的雙腿。隻聽哎呀一聲,廖一清就放倒了一個人。
他急忙將人壓製住,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小王。廖一清冷冷的道:“你在撒謊,把仙葫蘆還給我。”
小王也沒掙紮,乖乖將仙葫蘆拿出來,“還給你。”
廖一清伸手接過仙葫蘆,就在這時仙葫蘆裡突然迸發出一道濃烈的陰煞之氣。廖一清沒反應過來,直接陰氣上了頭。頓時麵色慘白的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小王在一旁大口喘氣,緊張的盯著廖一清。
然後他感覺頭皮一緊,整個人都被抓著頭發提了起來。還來不及驚恐慘叫,耳邊就響起了一個陰森的聲音,“跑?把韓竹交出來。”
小王這下真的害怕了,掙紮著道:“她……她已經不在仙葫蘆裡了。”
晏戈低頭看去,就見廖一清昏倒在地上。他一拳將小王揍暈,半跪在地上將廖一清摟在懷裡。廖一清的身體十分冰冷,陰氣及其濃烈。韓竹附在他身上,正在將他的魂魄擠出去。這種時候晏戈也沒什麼辦法,人類的魂魄非常脆弱,一個弄不好神魂受損,那可不是輕易能治好的。
廖一清被陰氣衝了之後,就出現在一片白茫茫的煙霧當中。這裡很奇怪又有點熟悉,好像是在雲朵中一樣。
他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在前麵。
“你在這裡!”廖一清小跑過去,“讓我好找,你怎麼樣,沒事吧?”
他眼前的人回頭,黑發如墨薄唇緊緊的抿著,俊美的臉上帶著廖一清看不懂的神色。
“晏戈?”廖一清有點擔心,“你怎麼了?這裡是那裡?”
他眼前的“晏戈”突然朝著他伸手,手掌覆在他的側臉上,動作輕柔的撫摸了一下。廖一清一愣,後退一步道:“你乾嘛?”
“晏戈”沒有說話,而是靠近一步,伸手撈過廖一清的脖子,歪著頭就吻了過去。廖一清大驚失色,一把推開“晏戈”道:“你到底想乾嘛?”
“晏戈”深沉的看著廖一清道:“我是個gay,我喜歡你。”
“啊?”
萬萬沒想到會突然遭遇告白,廖一清整個人都懵了。他傻傻的看著“晏戈”腦子裡一片空白,“晏戈”湊了過去雙手搭在廖一清的肩膀上,聲音溫柔的道:“我喜歡你,從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你了。你在我眼裡是如此的耀眼高不可攀,我甚至不敢和你表達心意,隻想能在你身邊經常看見你就好了。”
廖一清狼狽的後退一步,“你……你彆瞎說,你忘了你付出性命救的那個女孩了嗎?”
“我那是騙你的,看著我的眼睛……”
廖一清驚慌抬頭,撞進了一雙宛如深淵的眸子。“晏戈”伸手將他摟在懷裡,握著廖一清的手,將他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你聽,你也是喜歡我的,我能感覺的道。”
這聲音這氣息帶著蠱惑的味道,廖一清的雙眼升起霧氣,情yu漸漸占據了他的理智。
晏戈抱著廖一清,發現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這樣下去他遲早要完。晏戈想了想將廖一清放平在地上,自己化作一道陰氣飄進了廖一清的魂魄裡。
晏戈剛一出現在那片霧氣中,就看見廖一清正被韓竹抱著。他二話沒有直接一掌打了過去,韓竹消失在原地。廖一清直直的倒下去,晏戈緊張的衝過去接住廖一清,“你怎麼樣?”
廖一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晏戈,左手忽然撫上了晏戈的臉頰,湊了過去親在了晏戈的唇上。
晏戈一呆,這是什麼情況?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又沒有勾引過男配,為什麼廖一清會這樣?好吧,這不是重點,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刻這樣?
晏戈抓著廖一清的肩膀,將他拉開,然後搖了搖他道:“你清醒一點啊,現在危險著呢。”
感應到了韓竹的位置,晏戈將廖一清往旁邊一推,朝著韓竹就衝了過去。然而衝了一半,忽然有人從身後摟住了他的腰。廖一清宛如狗皮膏藥一樣貼了上來,還在晏戈身上蹭啊蹭。
晏戈簡直忍無可忍,反身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廖一清直接被扇在了地上。他朝著韓竹伸出五指,做拖拽狀,韓竹發出了一聲歇斯底裡的慘叫。臉上的豁口冒出濃濃的黑色煙霧,晏戈心頭一緊,這樣可不行,廖一清的魂魄會被汙染。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撲上去,一把掐住韓竹的脖子,帶著她直接出了廖一清的魂魄。
圍在廖一清身邊的程墨和季誠看見晏戈就這麼突然的帶著韓竹出現了。
“我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們都以為你被韓竹給吞噬了。”然後季誠就看見了被晏戈掐住了脖子,正在掙紮的韓竹。
“我靠……”季誠喃喃道:“這麼厲害的嗎?”
程墨也震驚的望著晏戈,晏戈沒說廢話,對程墨道:“救廖一清。”
程墨也不是什麼糾結的人,他從廖一清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直接貼在了廖一清的額頭上。那符紙突然顫了一下,然後被黑色的焰火所焚燒。當符紙燃燒殆儘的時候,廖一清睜開了眼睛。
他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就看見了晏戈和他手裡的韓竹。
被韓竹玩弄差點魂魄被擠出身體的廖一清麵上閃過一絲羞惱,他一把抓過旁邊的木劍,站起來衝著韓竹砍了上去,“我殺了你!”
他這一劍太快,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更何況他們本來就是來收拾韓竹的。可這一劍卻沒有刺在韓竹身上,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擋在了韓竹身前,他就是小王。
“啊——!”
小王死死的捂著胸口,木劍雖然對普通人沒效果,但是他被韓竹附身這麼久身體早就被陰氣侵蝕的很脆弱了,更何況木劍劍尖狠狠的戳在身上也是很痛的。小王疼的身體佝僂起來,就這樣他還騰出一隻手抓住了廖一清的手腕,“彆……彆殺她。”
程墨皺著眉道:“她早就已經死了。”
“我……知道。”小王疼的麵容扭曲道:“但我還是想求你們放過她。”
“不可能。”廖一清道:“她殺了那麼多人,我不可能饒了她。”
小王回頭看了一眼,韓竹被晏戈捏在手裡,痛苦的掙紮著。他咬了咬牙,然後直挺挺的跪在了廖一清麵前,“能不能彆殺她?她很可憐的,你們根本不知道她遭受過什麼。”
廖一清想起了在韓竹家看到的日記,他的殺意淡了一點,道:“不管她經曆了什麼,都不是她濫殺無辜的理由。”
“如果說她根本沒有濫殺無辜呢?”小王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廖一清,嚴重有淚水閃爍,“她殺的第一個人是她自己,第二個人是她媽媽,第三個人是個禽獸不如的男人。所有死在她家裡的人都是不配活著的人,那些畜生……她隻有十五歲……”
季誠麵露不忍之色,道:“你為什麼還為她說話?你忘了她附身在你身上的事了嗎?”
“那是我自願的。”
小王從那天晚上他回教室拿作業說起,他在教室裡看見了一隻可怕的鬼。當時的他害怕的快要暈倒,驚恐大叫著跑出去。他告訴彆人自己見到了鬼,可是沒有人相信他。他有感覺,那隻鬼還在跟著他。
他是個很執拗的人,沒有人相信他,他就想證明給他們看。他第二天請假去了郊區的寺廟,花錢求了一些據說能辟邪的東西,他還買了牛眼淚。
到了晚上他去了學校後山,給自己擦上了牛眼淚,手裡拿著那些能辟邪的東西。
可是鬼沒有靠近他,隻是在遠遠的地方背對著他。然後他聽見一個細細的聲音告訴他,她不會傷害他,之所以跟著他,是因為喜歡他想多看看他。他發現這個聲音很熟悉,一個瘦弱蒼白學妹的樣子浮現在腦海裡,他驚呼道:“是你?!”
知道了鬼的身份之後,他居然神奇的沒那麼怕了,還問她為什麼會變成鬼。然後在韓竹的哭訴中,他知道了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悲慘的人生。
“第二天放學我去了她家裡,是想親眼看看她是不是在說謊。”小王跪在地上淚流滿麵,“我知道她恨可怕,可她從來都沒有傷害過我。我和於慧慧分手,是因為我知道我沒辦法不管她了。她殺的人都是欺負她的人,都是該死的人,我說真的……”
“如果說韓竹家裡死的那些人都是該死的人,那麼死在學校的趙謙呢?還有住在賓館的師生們呢?”晏戈問道。
“張老師和同學們都沒事,至於趙謙……”小王道:“如果不是他帶頭在學校裡欺負小竹,小竹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小竹答應我了,那些欺負她的同學裡,她隻殺趙謙一個。”
“她肯聽你的話?”
“我說我願意和她在一起,她就聽我的話了。”小王笑了笑道:“是我讓她附在我身上的,隻有這樣她才能時時刻刻和我在一起。”
……
一陣沉默之後,廖一清有點糾結,如果真的如小王說的那樣,那麼韓竹還不至於魂飛魄散。
程墨忽然道:“那你知道你的身體被陰氣侵蝕,已經快要不行了嗎?”
小王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笑容,“有點清楚,但是我不後悔。”
“為什麼?”季誠不解道:“難道你喜歡她?她還活著的時候,你不是拒絕她了嗎?”
“我不知道……”小王目光有些迷離,“在我發現她躲在遠遠的角落裡偷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能不管她。或許你會覺得很難理解,但是我真的……咳咳咳……我好心疼她咳咳咳咳……”
小王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咳著咳著口鼻開始淌出烏黑的血。
被晏戈抓在手裡的韓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哭聲。晏戈手一鬆,韓竹就出現在小王身邊。她的臉恐怖令人難以直視,卻可以看出她的擔憂她的小心翼翼。她一團黑影般縮在小王身旁,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不敢觸碰。
“救……他……”
韓竹恐怖的臉急切的對著廖一清他們,程墨搖了搖頭,道:“你身上的陰氣太重了,他能堅持這麼久就已經很不錯了,沒得救了……”
季誠心裡難受的厲害,問道:“就不能幫幫他們了嗎?”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們一起投胎。”廖一清將劍收回去,有些苦惱道:“韓竹這個情況很麻煩,得送到寺廟裡去受十幾年經文洗去身上的煞氣才能投胎。”
小王擦了擦口鼻的血,笑道:“沒關係,可以將我和她關在一起嗎?”
當旭日升起的時候,陽光驅散了一切陰霾。街道旁店裡的人紛紛醒了過來,全都驚慌莫名,昨晚怎麼躺在地上就睡了?
賓館裡,張老師被鬨鐘吵醒。她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隔壁床上的少年安然閉目,嘴角帶著一絲微笑,似乎做了個美夢。
琉璃寺裡,廖一清將一隻黑色的罐子交給方丈。上麵貼著兩張照片,女孩清秀害羞,男孩陽光溫柔。下麵刻著他們並排在一起的名字,韓竹王懂林。
廖一清走出琉璃寺,太陽照在他的身上。他眯著眼抬頭,讓陽光照在臉上。他仿佛自言自語道:“現在你能說說,你為什麼突然那麼厲害了吧?”
口袋裡的晏戈這麼多年嘴上從來沒吃過虧,立刻反問道:“昨天晚上你突然親我是怎麼回事?”
廖一清的臉色瞬間火燒火燎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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