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來收我呀9(1 / 2)

廖一清花了大價錢買了兩副棺材回來, 送棺材的車子開到河邊就開不進去了。廖一清又另外給了錢, 和送棺材的人一起把棺材抬到了村子裡。

進院子的時候奶奶坐在門檻上,手裡拿著一疊白紙和剪刀, 正在剪紙錢。見廖一清回來了,她慌忙站起來, 顯得非常的拘謹和慌亂。

廖一清沒說什麼,跑了兩趟將棺材弄了回來。然後打開那口薄棺,將父母的屍體分彆換上壽衣放進新買的棺材裡。

之後親自動手擺了靈堂,他是道士做這些還算還算在行。等一切都做好了, 他拎著買棺材的時候順便買的菜進了廚房, 簡單的燒了兩個菜。擺在昏暗屋子裡很油膩的桌子上, 招呼了奶奶過來, 祖孫倆一起吃了頓晚飯。

吃過飯後廖一清洗了碗,發現水缸裡已經沒水了,村裡沒有水井,他拎著桶去河邊打水。來回好幾趟把水缸灌滿, 然後燒了熱水讓奶奶洗澡。

等一切都忙完的時候,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他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跪在靈堂裡燃香燒紙。

夜裡的村子靜的可怕,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少。廖一清燒了一疊紙錢, 給自己開了天眼。晏戈就飄在他身邊,他往四周看了一圈,晏戈道:“彆看了,這裡除了我沒有彆的鬼。”

廖一清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失落, 晏戈道:“或許頭七那天會回來吧。”

這邊習俗是去世後第三天出殯,那天早上來了好幾個師兄。他們帶著製作好的墓碑過來,廖一清燒了簡單的早飯,幾人吃了把棺材抬到山上,選了個風水最好的地方埋了。墓碑栽進去,廖一清磕了頭放了炮,之後就回去了。

師兄弟們都是有事情要做的,況且留在這裡彆的忙也幫不上。廖一清將他們送出村,回來的時候又看見奶奶坐在門檻上,眼巴巴的望著門口。

看到這一幕,廖一清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他走過去坐在門檻的另一邊,問奶奶以後打算怎麼辦?他想送奶奶去養老院。奶奶聽後隻是擺手,把頭往屋裡撇,不看廖一清。

廖一清有些煩躁,耐著性子說他還有事,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個地方照顧她。奶奶點點頭,伸手把廖一清往外麵推,意思是想走就走不用管她。

廖一清閉上眼睛,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去廚房燒水,晏戈安慰道:“用騙的或者用彆的方法,總之把她送出去不難,你不用太煩躁。”

廖一清也知道,他要是下定決定送老人家出去,怎麼都是有辦法的。他的煩躁不在這件事上,說實話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這麼煩躁。這些天這些事,他自認為做的仁至義儘了。道家十分講究因果,他葬了父母待之後安頓好奶奶,照理說因果也了了,可他就是控製不住的煩躁。

之後又在這裡待了四天,回魂夜那天廖一清整晚沒睡,一直坐在院子裡。蚊子在他耳邊嗡嗡直叫,叫了一宿,父母的鬼魂始終沒有回來。

當清晨的第一聲雞腳響起,廖一清站了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東方的淺白。那一刻似乎有什麼東西放下了,他轉身進屋幫奶奶收拾東西。然後半強迫半哄的背著奶奶出了山,本市的養老院院長和他一位師兄有交情,院長拍著胸脯表示一定會把老人家照顧好。

廖一清幫老人買了不少日用品,之後在這裡陪了老人家三天,等她初步適應了養老院的生活,就帶著晏戈離開了。

廖一清性質不高,連帶著晏戈一路上都沒什麼話。

下午的時候到了亂葬崗所在的小鎮,廖一清找了家小飯館吃麵。今天是個大陰天鬼魂可以出來,廖一清想起晏戈也是喜歡吃東西的,之前不管他吃什麼晏戈都要湊過來分兩口,於是他就點了兩碗麵。

在飯館老板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把一碗麵擺在了對麵,廖一清道:“吃吧。”

晏戈躲在仙葫蘆裡不出來也不做聲,廖一清吃兩口,又催道:“怎麼不吃?不喜歡嗎?”

晏戈道:“不想吃。”

“真稀奇。”廖一清道:“你居然也有不想吃東西的時候。”

然後他就聽晏戈在仙葫蘆裡委屈的道:“你不想說話就不搭理我,想說話了我就要陪你,憑什麼?”

廖一清一愣,問道:“你這是鬨脾氣了?”

“什麼叫鬨脾氣?我生氣了。”晏戈哼了一聲,“很難哄的那種。”

廖一清一想,這些天他確實因為情緒低落的原因冷落了晏戈,他是個鬼也隻能和自己說話,自己好像真的有點過分了。想到這裡廖一清抱歉的道:“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你出來吃麵把。”

“哼!你一哄我就出來,那我多沒麵子?”

廖一清無奈了,他長這麼大都沒什麼哄人的經驗啊。糾結的撓了撓後腦勺,廖一清道:“那你怎麼你才能不生氣?”

“你答應以後再也不冷淡我了也不會對我發脾氣。”

廖一清伸出手,“好,我答應你。”

“你答應以後我想吃什麼你就要帶我去吃。”

廖一清:“行,我答應你。”

“你答應永遠不會拋棄我。”

廖一清有點好笑,“好好好,我答應你。”

“那行吧。”晏戈飄了出來,“先勉強原諒你。”

廖一清看著坐在對麵的晏戈,簡直哭笑不得。他道:“行,你是大爺醒來吧?大爺還要吃點什麼?小的給你買。”

晏戈道:“再加兩塊豆乾。”

廖一清招呼老板還要兩塊豆乾,一轉頭發現老板縮在角落裡,正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

“呃……又嚇到彆人了……”廖一清嘴角抽搐了一下,自從碰到晏戈之後,他總是會無意間把彆嚇壞。

晚上他們來到了亂葬崗,上次來的時候有三個人,這次就隻有他一個了,但他卻不害怕。拿著鏟子蹲在地上挖土的時候,廖一清忽然想起什麼,“上次我在一旁離那厲鬼遠遠的,怎麼突然就暈了?”

晏戈抬頭望天,“是嗎?事情都過去好久了,我都忘記了。”

看他的表現廖一清也猜到真相了,他嘴角抽搐著瞪著晏戈。晏戈立刻囂張的瞪了回去,“咋地?你忘了你白天答應我的事了嗎?你答應了不對我發脾氣。”

“……”

廖一清憋的半死,低著頭生悶氣。

晏戈又說話了,“你不說話幾個意思?你忘了你白天答應我的事了嗎?你答應了不會冷落我。”

“……”

真是氣死人了,他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的答應他了呢

這時候天上的雲飄走,露出圓圓的月亮。此地的陰氣瞬間暴漲,廖一清警惕的轉過去,就見不遠處一個墳包裡飄出了一個穿著血紅衣服披頭散發指甲奇長臉色可怕的厲鬼。

厲鬼飄出來之後,幽幽的看了過來。

廖一清緊張的渾身都僵硬了,晏戈飄過去,擋在廖一清和厲鬼隻見,指著厲鬼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沒看過人啊?”

廖一清驚呆了,你這麼挑釁人家,萬一他衝過來和你拚命怎麼辦?

然後在廖一清震驚的目光中,厲鬼轉了個身,用後腦勺對著他們。

廖一清:“……”

晏戈又不乾了,“那屁股對著我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想打架?”

廖一清一臉慘不忍睹,“祖宗你少說兩句吧。”

然後他就看見那厲鬼又轉了個身,用側麵對著他們。

“……”

行吧,當他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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