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沈裴的手機是被一個高高壯壯的小混混打掉的。

花錢雇他們的老板特意叮囑過不能讓對方有聯係外界的機會,儘管青年已經把手藏到了背後,但他們還是聽到了那聲急切的呼救。

好在沈裴的本意也隻是在沈躍那裡露臉作秀,順勢一撈接住自己差點摔到地上的手機,他漫不經心地挑眉:“你們誰先上?”

靜立夜色中的青年瘦弱而又白淨,完全沒料到對方是在挑釁,小混混們立刻嘻嘻哈哈地調笑起來。

“這麼迫不及待?”

“沒想到還是個騷|貨。”

“彆躲呀,來讓哥哥好好疼……啊!”

乾脆利落地扣住那隻要來捏自己下巴的手,沈裴狠狠向後一折:“嘖,還是讓哥哥我好好疼疼你吧。”

關節摩擦錯位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率先伸出鹹豬爪的小混混捂著手腕哀嚎,直把其他人聽得一個哆嗦。

自覺被一個小白臉落了麵子實在受辱,帶頭大哥憤而揮手:“反了天了!兄弟們上!”

0049抬眼望天,不忍去看接下來單方麵虐殺的景象。

雖說它替宿主捏造的這個身份的確是個平平無奇的孤兒沒錯,但此刻住在殼子裡的可是沈裴,對方能被一群地痞流氓欺負到才怪。

三下五除二地把人放倒,黑發青年一腳踩在帶頭大哥的臍下三寸:“疼嗎?”

瑟瑟發抖地蜷成蝦米,染著一頭黃毛的小混混滿眼淚花地捂住嘴巴,不知道怎樣回答才能討對方開心。

假裝沒看到沈躍不斷回撥的電話,沈裴垂眼輕笑:“誰派你們來的?”

“我不知……嗷!”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狠狠踩住,帶頭大哥涕泗橫流,“陳、陳哥、陳爺,我們就是拿錢辦事,真的不知道對方是誰!”

像他們這種叫不出名號又混不出名堂的流氓,最多隻是拿著照片和名字去敲個悶棍,稍稍有些門道就能聯係得上。

隻要雇主肯當場給錢,他們當然不會作死去問對方的身份。

若非看這次的雇主出手大方、照片上叫陳晨的青年長相漂亮又是不好報警的男性,他們也未必會鋌而走險,接下這可能會坐牢的一單。

很清楚白嘉佑不會隨便留下什麼具有明顯指向性的把柄,沈裴正想繼續追問,就聽0049急匆匆地嚷道:【宿主宿主,謝易來了!】

臥槽。

一個沒忍住在心底爆了句粗口,沈裴顧不上0049注意和諧的嘮叨,動作飛快地把小混混們從地上拽起來:“之前那個老板讓你們做什麼了?趁現在,趕快!”

疼到站不直的帶頭大哥:……

噤若寒蟬的小弟們:……

???這人到底什麼毛病?

“不做是吧?”按照蠢龍貓給出的資料一個個報出對方的名字與住址,沈裴壓低音量,“既然如此,那我就天天上門找你們‘聊聊’。”

最後兩個字的讀音被他放得極慢,儘管黑發青年笑意溫和,可被揍到懷疑人生的小混混們還是被嚇到腿軟。

於是,等遲遲沒有見到青年回家的謝總趕到現場,看到的就是一隻被流氓堵在角落動手動腳的小兔子。

——因為沈裴打架時喜歡挑不明顯的關節處使勁,所以混混們麵上沒傷,看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戰戰兢兢地按照前雇主給出的劇本演戲,小混混們內心怕得要死,嘴角卻還要掛上猥瑣且下流的獰笑。

謝易心中焦急,當即不顧形象地吠叫著衝了上去。

“汪!汪汪!”

實打實地被突如其來的狗叫嚇了一跳,負責拿注|射器的小弟一個手抖,鋒銳針尖立刻就紮在了青年身上。

“我我我……”親眼瞧見那微微搖晃的透明液體短了一截,手滑的小弟剛要道歉,就被對方一個口型嚇退。

“快滾。”

終於等到這聲堪比天籟的嗬斥,神經緊繃的小混混們如釋重負,真情實感地被半人高的二哈追得四處逃竄。

確定針管裡的東西不是毒品之類的存在,沈裴狀似害怕地抱住膝蓋,不動聲色地把頭發蹭亂。

——附近的路段沒有監控,除開擁有係統的自己和白嘉佑,誰也彆想輕易找到那些混混。

又氣又心疼地湊到青年身邊,早就高過成人膝蓋的二哈低頭,小心翼翼地用鼻尖碰了碰對方的手指:“嗷。”

“我沒事。”

聲線平靜地抬頭,黑發青年想要笑笑,眼角卻滾下一滴淚來。

默默扶著身後的路燈站直,他彎腰撿起被甩在一邊的塑料袋,又抱起緊緊跟在自己左腿邊的狗子:“我們回家。”

儘可能地減少自己施加給青年的重量,謝易兩爪搭在對方肩上,體貼地埋頭不去直視對方的狼狽。

北風寒涼刺骨,可那一滴滴砸進他皮毛的淚珠卻燙得厲害。

知道今晚這事絕非用簡單的意外兩字就能解釋,近來將沈家眾人查了個底朝天的謝易,也大致猜到了這是誰的手段。

年過而立,從沒有哪一刻,他會如此痛心、如此急切地想要變回原身去保護另一個人。

眼看著青年沉默至極地脫掉臟外套走進浴室,被單獨關在客廳的謝易,突然害怕對方會做出什麼傻事。

莫名其妙冒了一頭薄汗,沈裴關上房門:【那針管裡裝的什麼玩意?】

0049:……

中了嗶——藥都不知道,就這您還敢出去浪?

而且白嘉佑那個壞蛋顯然查過資料,比起某些誇大其詞的小藍藥片,直接注射才是最有效的方式。

【這麼一點量也能起作用?】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沈裴不在意道,【0049,兌點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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