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對接吻素來是沒什麼經驗的。
生來長了張適合大銀幕的臉,他剛一出道就去拍了電影,也沒什麼機會去演那些甜膩膩的偶像劇。
然而他好像天生就對青年清甜柔軟的唇瓣有一種熟悉,薄荷味的白煙漸漸散去,江奕沒來由地輕咬了下對方小小的唇珠。
沈裴吃痛,一下就因為這個熟悉的小動作清醒過來。
發覺懷中青年正呆愣楞地睜眼看著自己,江奕輕輕蹭了蹭對方的鼻尖,誘哄般地叩開那道微張的齒關:“閉眼。”
夾在指間的細長香煙一點點燃儘,男人頭都沒回地將它按在玻璃缸裡,大手不自覺地攬住青年的細腰。
沈裴沒忍住悶哼了一聲。
誰叫他身上的曬傷可是實打實地會痛。
敏銳地察覺到青年聲音裡那點小小的不適,江奕依依不舍地抬頭,拇指指腹蹭過對方染著水光的下唇:“弄疼你了?”
這具身體本就因為職業的緣故肺活量驚人,黑發青年雖沒有氣喘,藏在夜色裡的耳垂卻鮮紅欲滴。
江奕的身量本就要比他高上一些,此時垂眼一瞧,就能看到對方藏在睡袍領口下、同樣暈紅的後頸。
偏生黑發青年的表情還透著股一板一眼的正經,好像他剛剛真的隻是抽煙,而不是和人接了個吻。
江奕低笑出聲。
沒有得到青年回應也不氣餒,他低頭看向對方被衣袖遮住的手腕:“上藥了嗎?”
“上了。”一向很擅長這種假裝自己沒事的謊話,黑發青年語調平穩地敘述,尾音裡卻帶了點啞。
江奕挑眉:“真的?”
雖然要分辨一個演員是否在說謊很難,可這並不妨礙他故意去詐對方。
誤以為自己剛入行的演技沒能騙過眼前這個三料影帝,黑發青年稍顯心虛地移開目光,又繞了個大圈解釋:“楊正不在。”
——所以沒人能給他上藥。
0049跳腳:【呸呸。】
要不是某人臨時找借口讓對方去留意蘇樂的動向,一向愛崗敬業的楊正同學,又怎麼會無故拋下老板失蹤。
“我幫你,”想都沒想地毛遂自薦,江奕的表情嚴肅起來,“我記得最近的幾場戲都在棚內,正好有個機會可以養養。”
“藥膏在哪兒?我這就去拿。”
聽到這話,0049雙爪捂臉,總覺得自己已經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倒不是它懷疑某位影帝在圈內片葉不沾身的定力,隻是它家宿主,總能在各種場合浪得沒邊。
坦然自若地借著拿藥的理由套到青年房間的開鎖密碼,江奕在浴室那堆瓶瓶罐罐裡翻了許久,才找到那瓶據說是醫用的修複霜。
不過等到他再摸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原本站在陽台上的青年已經沒了蹤影。
套房臥室虛掩的門內透出一點暖色的光,江奕遲疑地推門一瞧,果然發現對方正有些拘謹地站在床邊。
“客廳裡的沙發好像有點小,我躺不開,”麵上帶了些擅自走動的歉意,黑發青年試探性地問道,“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床嗎?”
強裝鎮定的江影帝點了點頭。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手裡拿著的不該是軟綿綿的牛奶修複霜,而是其他彆的什麼。
輕鬆蹬掉拖鞋,黑發青年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趴好。
每一個能經過鏡頭考驗的明星都是在人群中閃閃發光的衣架子,饒是沒有女明星那樣天然的玲瓏有致,規矩趴在床上的青年仍然有著自己的線條起伏,包括那微微下凹的腰線,和其後更飽滿的翹挺。
偏偏他本身又帶著種偏冷淡的氣場,兩條白皙筆直的小腿並在一處,完全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江奕閉了閉眼,突然就有點犯慫。
他的定力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好。
默默在心底背了幾句毫不相關的台詞定神,他慢慢坐在床邊,像給旺財順毛似的摸了摸青年軟軟的黑發:“哪要上藥?”
“背上,”順手撈過一個枕頭抱住,沈裴偏頭看向對方,“……我夠不著。”
大概是真的忍痛忍得難受,他把手伸向腰帶:“要脫衣服嗎?”
在小黑屋邊緣瘋狂試探的0049:……
救命,它這個宿主大概是不能好了。
快點來人把他回爐重造。
確定青年眼中除了直白的疑問再無其他,江影帝不輕不重地按住對方的手,隻想讓這人老實彆動。
“我來。”
材質順滑的真絲睡袍一點點滑落,江奕眼觀鼻鼻觀心,動作慢得像是在拆一件禮物。
圓潤的肩頭上確實留著兩塊不規則的、泛著淡紅的曬傷,江奕規規矩矩地把褪下的睡袍堆在青年腰間,完全沒有一點要使壞的意思。
想起對方先前說過的話,他意味不明地將修複霜擠在手上:“之前都是楊正幫你上藥?”
涼絲絲的膏體敷在傷處,黑發青年閉眼嗯了一聲。
一開始拍外景戲時隻塗了最簡單的防曬,沈裴穿著又薄又透的短袖拍了一下午的戲,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成了這樣。
不過由於手臂、鎖骨和胸口的位置比較好塗,他反而是腰背會比較疼。
沒條件按照醫囑所說去穿不透光的布料,不想耽誤拍攝進度的沈裴,也隻能靠積分換來的修複霜苟著。
幸而係統商店出品的東西向來靠譜,他背上這會兒隻剩幾個淺淺的粉印,倒不顯得如何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