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睡夢中忽然覺得有些悶熱, 閉著眼的神官稍稍向下扯了扯被子,以求能讓自己更涼快些。

然而那微弱卻連綿不絕的熱度像是來源於骨血,哪怕將被子掀開大半, 黑發神官也沒能躲過它的糾纏。

原本微張的唇瓣苦悶地抿緊,他蹙著眉想要清醒, 眼皮卻沉重得無法睜開。

自小生長在教廷的經曆早已將規矩刻進本能,黑發神官細白的手指已搭上紐扣, 卻遲遲沒有解開。

他如同這個腐朽教廷裡的最後一點良心,哪怕神誌不清, 都沒想過要逾矩。

怎奈源自神祇的血液實在太過邪性, 逐漸將滑落至腰下的被子蹬開, 黑發神官雖然仍在和本能抗衡,相對寬鬆的睡袍卻早就隨著他的動作散開,淩亂得隻能勉強蓋住腿|根。

常年藏在牧師袍下的皮膚白皙細膩, 還帶著些剛沐浴完的瑩潤,許是達到了一個忍耐的極限,他的呼吸陡然急促,兩條修長勻稱的腿也搭在了一起。

“啪嗒。”

一直被神官捏在手裡的紐扣終於承受不住越來越重的力道, 竟直接擺脫衣料的束縛, 聲音清脆地崩裂落在地上。

因過緊而壓抑呼吸的領口終於敞開,黑發神官卻突然沒了下文,隻是已經滿足似的, 發出比貓叫還輕的悶哼, 微微磨蹭著腰側的被子。

惡作劇失敗的神愣住了。

因為祂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 從小被教廷洗腦的青年,根本不懂得什麼叫。

所以無論那滴原罪之血再怎麼鬨騰,對方能感受到的, 也就隻有“好熱”。

要麼放棄這次可笑的懲罰、要麼親自引導青年走向墮落……瞧著對方如玫瑰般鮮紅欲滴的唇,神幾乎沒有猶豫就做出了選擇。

於是,原本已經慢慢平靜下來的神官,忽又像一條被架在火上的魚,激烈地掙動起來。

一隻不屬於自己的、冰涼的手沿著純白的睡袍摩挲,他條件反射地想要躲開,卻在下一秒徹底沒了力氣。

處處受製,印有牙印的唇瓣也被凶狠地吻住,頭一次與人如此親密的神官從喉嚨裡發出一聲驚喘,整個兒繃成了一根拉到的弦。

而那化作凝實黑影的神,則好整以暇地,於深沉夜色中,放縱名為貪婪的野獸出籠,做出某些為不人知的、陰暗勾當。

直到牢牢追隨黑影指尖起舞的神官重重跌回床上,引人墮落的神才勾起唇角,摸了摸對方鋪灑一床的青絲。

祂生來帶有原罪,卻隻有這一次受到了誘惑。

卷翹的睫毛被大顆大顆的淚水打濕,從未嘗過這般滋味的神官似是累極了,脫力地仰躺在被褥上。

刻意留住純白睡袍上那些代表“罪惡”的狼藉,變回黑貓的神難得善心地替青年拽了拽被子,惡劣地期待著對方明早醒來的表情。

可令祂沒想到的是,黑發神官這一覺竟睡得極沉,直到晨光亮起都沒睜眼。

“喵嗚。”

胸口被一隻蜷成球的黑貓重重壓住,習慣性賴床的沈裴,終於不情不願地醒來。

空氣中還有幾縷若有若無的石楠花味沒有散去,敏銳察覺到自己身體發生的變化,黑發神官猛地坐起,驚訝地看向自己敞開的睡袍。

星星點點的“牛奶”、四處崩飛的紐扣……短暫的迷茫過後,沈裴眼裡滿是驚愕。

羞愧?抑或是害怕?

滿意地欣賞著黑發神官那副慌亂不知所措的模樣,自以為看透眼前人類的神絕猜不到,對方此刻在想什麼。

【怎麼回事?昨晚居然不是嗶——夢?】

萬萬沒料到自家宿主重生第一天就“破了戒”,在小黑屋裡呆了許久的0049表示心情鬱悶,不想說話。

隱約猜到是身邊這隻滿臉寫著無辜的黑貓在搗鬼,沈浪浪當即戲精附體,活生生將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怎、怎麼會這樣。”

慌亂地將敞開的睡袍攏好,嗓音沙啞的神官急匆匆地下床走向浴室,甚至連鞋都忘了穿。

同樣跳下床的黑貓慢悠悠地跟在對方身後,但這一次,祂卻被青年用門擋在了外麵。

“抱歉,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一貫溫柔平和的嗓音裡似是帶了些茫然,未等黑貓給出回應,反鎖的浴室裡便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想起昨晚神官那多到將枕頭都打濕的眼淚,黑貓豎起瞳仁看向房門,果然瞧見了蜷縮在浴缸裡發呆的青年。

順滑的青絲輕飄飄地浮於水麵,配上浴室內微微的霧氣,流露出脆弱的神官,此刻竟像極了湖裡爬出的水妖。

但還沒等門口的黑貓瞧見更多,青年手上的羽翼印刻便光芒大作,一下子將祂的神識彈出了浴室。

約莫半小時後,當重新換上乾淨牧師袍的神官走出浴室時,他的表情早已恢複如常,就像昨晚什麼都沒發生。

層層疊疊的布料將他包裹嚴實,無論是嬌嫩的皮膚或是纖細的腰肢,都藏在了那身寬大柔軟的白袍下。

隻有微微泛紅的眼眶,暴露了小神官曾經哭過的事實。

“走吧,”抱起等在浴室門口的幼貓,年輕的神官語調堅定,“我要向主懺悔。”

仿若在肯定他的言行一般,青年話音剛落,那明亮的羽翼印刻便閃了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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