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大主教扯了許久讚美光明神的客套話,當充分表明自己信仰虔誠的沈裴走出會客室時,站在他肩頭的黑貓已經表現出了不耐。
“你怎麼就沒對我說過那些動聽的話?”在神官回到住所的瞬間變回人形,吃醋的神一把從背後擁住對方。
逐漸習慣男人這樣毫無預兆的“偷襲”,黑發神官甚至沒有掙紮,隻是抬起法杖拉上大開的窗簾:“因為我不想被處以火刑。”
“都說了要相信我的能力,”不輕不重地用鼻尖蹭了蹭神官藏在領子下的後頸,祂撒嬌似的抱怨,“怎麼辦?雖然我也很想看你把光明教廷裡的老糊塗們耍得團團轉,但一想到你會因此而忽略我,嫉妒和憤怒這兩種火焰就開始燃燒。”
“要不我去把可能反對你的人全殺了怎麼樣?無論光明教廷還是黑暗教廷,我相信他們都會以強者為尊。”
頭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如此符合“邪神”設定的狂言,黑發神官沒有慌張,而是冷靜反問:“你的力量恢複了?”
“當然,”完全沒有隱瞞對方的打算,男人略顯得意地哼了一聲,“我可不像光明神那老頭,需要依靠信仰維持存在。”
——黑夜、死亡、原罪,不管一個國家的法律如何嚴苛、光明教廷又如何以信仰約束,它們都會如荒野裡頑強的野草般永遠存在。
光與夜、善與惡,它們本該達成一種井水不犯河水的共存,可光明神卻偏執得很,半點也見不得那些由原罪誕生的醜惡。
祂想徹底拔除人性中的劣根,便在人間培養信徒、宣揚那些禁欲而苛刻的教義,甚至還要親自抹殺執掌原罪權柄的黑暗神。
“……但很明顯,最後是我贏了。”
無數凡人窮其一生追尋的隱秘就這樣被男人以一種漫不經心的態度講出,雙眼微微放空的神官聽到入迷,下意識地催促:“那之後呢?”
“之後?”很滿意對方這次沒有幫著光明神說話,男人心情愉悅地繼續,“如你所見,這片大陸上的王權和神權日漸**,派係相爭,真心信仰那老頭的人越來越少,所以我才會更早醒來。”
是故,哪怕一直跟著小神官呆在王都教堂,祂的力量也在急速恢複。
“所以,”舉一反三,黑發神官若有所思,“主祂也會……”
慢半拍地想起自己現在正被困在誰的懷裡,他極快地閉上嘴巴,卻還是刺激到了某個小氣的神明。
“放心吧,我會讓‘萬能的主’一直沉睡,”故意以嘲諷的語氣說出那個神職人員對死對頭的尊稱,男人隔著衣料,用下巴抵住那朵在白袍下綻放的薔薇,“現在,還有未來,你都隻能是我的眷屬。”
對於這種毫無殺傷力的甜蜜威脅,沈浪浪表示非常愉快:【太好了,攻略者能用的外掛又少一個。】
【還是再謹慎一些比較好,】預感原著最重要的劇情之一不會輕易改變,0049沒忍住念叨,【鬼知道攻略者的係統商城能換什麼道具。】
連黑暗神血這種bug級的道具都能找來,埃文斯手上,肯定還有他們不知道的底牌。
“既然如此,就請你不要插手光明教廷的事,”想起上輩子在主角和攻略者死後完全沒有拿到悔意值的自己,需要積分購買某類不和諧道具的沈裴,忍痛拒絕了男人充滿誘惑力的提案,“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選擇,無需你這個外人……”
“外人?”對這個充滿距離感的稱呼格外厭煩,男人氣哼哼地掐了把小神官的腰,“剛剛利用我對那個大主教招搖撞騙時,你怎麼就不覺得我是外人?”
然而令祂意外的是,本該表露出排斥的青年這次竟乖順得厲害,甚至連一些象征性的反抗都沒有。
明明已經清楚感知到尾椎處的危險,可他卻還是捏緊指尖,強迫自己呆在男人懷中。
用了些巧勁把懷中的神官掉了個個兒,男人低頭望進那雙倔強的眸:“你還是想取出那滴血。”
“是它太擅長引人墮落,”呼吸交纏,不閃不避地回望對方,黑發神官一字一頓,“我說過,我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許是為了證明自己“付出”代價的決心,話音剛落,他便輕輕踮腳,主動吻上了男人的唇。
下唇傳來的觸感溫熱而柔軟,禁不住誘惑的神順勢伸手,攬住了那把細瘦的腰。
比起理論知識豐富、最近又做了許多實踐的邪神,黑發神官對某些事的經驗,顯然要少得可憐。
在準確完成“唇瓣相貼”這個動作以後,沒能得到更多回應的他眨眨眼,臉上難得露出幾分迷茫。
被對方小扇子般輕輕撲閃的睫毛撩得心癢,男人嗓音喑啞,鼓勵似的用鼻尖去蹭神官秀挺的鼻梁:“繼續。”
箭在弦上,騎虎難下,已經無法回頭的黑發神官隻能強忍羞恥、回憶著對方先前做過的事,試探性地去觸碰男人吐息灼熱的唇縫。
青澀而笨拙,他像一隻剛剛學會如何進食的小獸,焦急地抱著屬於自己的鬆果舔來舔去,卻又不敢當真用力去咬。
直到男人被他這樣小心翼翼的撩撥逗笑,黑發神官才找到機會叩開“鬆果”緊閉的齒關,嘗到了裡麵濕漉漉的果肉。
這種程度的放縱仿佛已經是他所能做到的極限,淡粉的唇瓣上泛著水光,被狠狠吻了一通的神官氣喘籲籲,帶著一絲窘迫,凶巴巴地瞪向麵前假正經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