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紅衣主教都在忙著審問塞繆爾和埃文斯,男人用魔法反鎖小神官的房門,身體力行地好好“表現”了一番。
死到臨頭也要拉上沈裴這個異變的炮灰給自己墊背,埃文斯一口咬定,他是在“伊爾神官”的體內察覺到了黑暗神的力量,所以才會如此不擇手段地阻止對方擔任教皇。
儘管這個理由任誰聽到都會覺得荒謬可笑,但想借機削弱養子名望的大主教,還是派人把沈裴叫到了聖殿。
剛剛做完一番極耗體力的床上運動,又爽又困的沈浪浪還沒來得及和被窩多纏綿一會兒,就迎著夜風出了教堂。
知曉自己這個養子最近在普通神官和平民們心中的聲譽極高,大主教也沒做“讓光明騎士逮捕對方”這種容易落下把柄的事,而是安排了一輛低調寬敞的馬車,舒舒服服地把人接了過來。
知曉某位邪神就站在肉眼看不到的虛空裡保護自己,沈裴懶洋洋地窩在座位上,直到快下車時才挺直腰板擺出了神棍的架勢。
聖殿中專門用來關押叛逃神職人員的地下室裡,塞繆爾和埃文斯早已被收走了武器,手腕腳腕處也扣著光明元素凝成的枷鎖。
終於等到沈裴這個處處和自己作對的炮灰露麵,埃文斯挑釁地揚了揚眉,眼裡滿是要拖對方一起下地獄的濃濃惡意。
【幼稚,小爺那些臍橙可不是白吃的好嗎?】
完全沒把這種低劣的“宣戰”放在眼中,沈裴關上房門,淡定地朝神情各異的大主教們欠了欠身:“各位,這麼晚了把我叫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在以魔法為尊的奧加大陸,強悍的實力往往代表著更高的話語權,鋒芒漸露,他早已不是那個競爭聖子失敗、可以被隨意趕去偏遠小鎮的倒黴神官。
在場的紅衣主教們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對於青年沒有放低姿態用敬語的表現,他們集體選擇了無視。
“伊爾,我的孩子,”拋出一句萬年不變的開場白,大主教表情嚴肅,直奔主題,“關於黑暗神,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雖然我一直很相信你的品格,但光明教廷已經承擔不起第二次背叛,我必須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眼見大主教已經明裡暗裡地端起了“代理教皇”的架子,沈裴唇角輕勾:“您想讓我說些什麼?”
“那些骨龍,它們為什麼會聽你的話?”接收到大主教暗示的眼風,先前曾嘲笑過埃文斯的圓臉紅衣主教大聲問道,“還有那隻不詳的黑貓,在王都,可沒有哪個正經神官會養這種寵物。”
好家夥,跟小爺玩秋後算賬這招?
先前他約束骨龍安撫群眾的時候,怎麼就沒人敢跳出來說這種話?
知道自己近來的改變已經引起了大主教的懷疑,沈裴佯裝惱怒,滿麵冰霜地伸出左手:“既然如此,那就隨你們檢查。”
“失禮了。”
伴隨著大主教虛偽客套的道歉,整整十二道檢測魔法落在青年身上,與此同時,沈裴也感覺到隱於虛空的神,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放輕鬆,看我借那老頭的能量給你玩。”
塵世與神殿間閉塞的通路被暴力打破,純粹的本源之力源源不絕地湧進青年手背,光華閃爍,那輪廓清晰的羽翼印刻因為充沛的光明元素變得愈發明亮,完全沒有任何遭受汙染的跡象。
至於長眠於神殿廢墟下、足足沉睡了幾個世紀的光明神,更是因為本源力量的流逝,徹底失去了蘇醒的可能。
“嗡嗡——”
仿佛感受到了傳說中宿命的召引,原本由大主教暫時保管的教皇權杖,突然顫抖著掙開了對方的束縛,乳燕投林般飛到了沈裴手中。
萬萬沒料到事情會朝著一個如此荒誕的走向發展,大主教驚訝地瞪圓雙眼,其他紅衣主教也變得驚疑不定。
無主的教皇權杖自動選擇了主人,難道神真的還活著?並且親自選定了下一任的繼承者?
隻有一直保持沉默的塞繆爾露出了知曉真相後、第一個釋然的笑。
畢竟在諾奇城時他就覺得,黑發神官比他更適合聖子的職位。
尤其是在經曆過最近一連串的變故以後,塞繆爾也清楚地認識到,現在的自己還沒有做好承擔教皇之位的準備。
但如果是伊爾神官攬下這個重任,他相信對方一定會做得更好,帶領教廷走向新的輝煌。
被塞繆爾欣慰而充滿善意的目光瞧得一個激靈,沈裴喃喃:【他和上輩子可真不一樣。】
若非造化弄人立場敵對,上輩子的他們,或許真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
金光漸退,一切質疑都在教皇權杖的自動認主中消失殆儘,沈裴轉頭看向埃文斯,故意露出一個無辜的笑:“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連識海裡的攻略係統都沒有檢測到對方身上有黑暗神血存在,從沈裴進門起就自認勝券在握的埃文斯終於變了臉色,“你身體明明就流淌著黑暗神血,除非宿體死亡,否則單憑人力,沒誰能將它徹底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