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在意識模糊間展露出的眼淚攻勢,被男人按在懷裡的黑發青年逐漸放軟四肢,舒舒服服地放鬆了一回。
差點提前的發熱期被Alpha的臨時標記短暫壓製,他閉眼靠在男人肩上,額發有些汗濕,隻有手指還虛虛攥著對方衣角,似是倦極了,渾身散發著平日難見的慵懶。
甜膩花香四溢開來,認真替青年理好稍顯淩亂的衣擺,鐘弈先將沈裴抱進浴室簡單擦了擦身,又換了新的床上用品,而後才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把人包了進去。
一番折騰下來,鐘弈也沒了再做其他事的心思,靜靜看著眼前安穩睡去的青年,他隻覺得易感期的自己,忽然從凶神惡煞、可以吃掉一切獵物的狼,變成了乖巧安分、甚至還有點“護主”的大狗。
可他卻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
在此之前,若是有誰說自己會親手幫誰去解決那種生理問題,他絕對會直接把對方打得抱頭鼠竄;
但是現在,鐘弈已經非常確定,他對沈裴的好感,絕不僅僅是教官學員、或者未來的上下級那麼簡單。
就好比現在,他瞧著青年微張的唇瓣,腦海裡冒出的卻隻有親親。
蜻蜓點水般碰了碰對方紅潤潤的唇珠,鐘弈低低笑開,克製住自己索求更多的**,愈顯熟練地把人擁進懷裡:“先收點利息。”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等時機成熟,他一定會分毫不落地要回本金。
*
許是因為長久被藥物壓製的**有了一定程度的排解,沈裴這一晚睡得極沉,不僅沒有做夢,醒來後更是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唯一難受的,大概就是他酸酸脹脹的眼皮,昨晚哭了太久,它紅彤彤腫得老高,難免讓沈裴顯得有些滑稽。
【隻是生理反應,】想起昨晚自己哭唧唧趴在男人肩頭的丟臉樣,他猛地把臉埋進枕頭,似解釋又似心理安慰地重複,【隻是生理反應而已。】
還沒吃到正菜就哭得崩了人設,這簡直是他戲精生涯的最大滑鐵盧。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絲絲縷縷纏繞在自己身邊的Alpha信息素,確實能讓某種體驗的滿意度拔高幾個台階。
【我說這大清早的,您老就不能想點正經的事?】被識海裡嗶嗶嗶嗶的屏蔽音吵得頭疼,0049揮著小爪子抗議,【還有,又被鐘弈咬了一口,你打算怎麼回學校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溫暖的被窩讓人提不起勁,沈裴懶洋洋道,【先過完這周再說。】
0049:……
很好,確實是它家宿主一貫的風格。
在被子裡賴了好一會兒才掙紮著起床,沈裴換上整齊疊放在一邊的乾淨衣物,又用浸了冷水的毛巾敷了好幾次眼睛,總算把自己收拾得勉強能夠見人。
鐘弈的家隻是兩層聯通的複式公寓,麵積並沒有彆墅那樣誇張,沈裴剛剛出了臥室下樓,就嗅到了空氣中米飯煮熟的香味,還有廚房裡鍋鏟碰撞的聲音。
臨近初夏的陽光大片大片透過寬大的落地窗灑進客廳,聽到有人下樓的動靜,鐘弈從廚房的玻璃門後探出半個身子:“醒了?”
腳步微頓,沈裴一眼就注意到了對方身上那件極顯眼的襯衫。
他的襯衫。
約莫是礙於尺寸問題,男人沒法把它穿在身上,隻能像係披風似的,虛虛將兩個袖子繞過脖子打了個結,其餘布料則搭在背後。
關於易感期的事情已經暴露,鐘弈也不再遮遮掩掩,見青年盯著自己不放,他毫無羞窘,反而還神色淡定地挑了挑眉:“好看嗎?”
拒絕回答這個幼稚到極點的問題,黑發青年重新邁動腳步,語氣又恢複了最初的疏離:“記得熨好再還我。”
隻可惜他嗓音裡獨屬於事後的啞實在難以遮掩,無論再怎麼想裝冷淡劃清界限,聽起來都毫無說服力。
“小沒良心的,”早就猜到對方會是這種彆扭的反應,鐘弈將開關調成小火,又衝青年招了招手,“來。”
不明白對方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藥,黑發青年猶豫兩秒,終還是看在男人昨晚幫過自己的份兒上,慢慢地挪了過去。
“明明是你占便宜,怎麼搞得像是我能把你吃了似的?”輕輕磕開一個煮熟後泡在熱水裡的雞蛋,鐘弈三下兩下把殼剝淨,然後又將那白嫩嫩的“瓤”舉到青年臉前,“閉眼。”
按照網上搜來的古早偏方緩緩推著雞蛋滾動,鐘弈沒忍住伸手,戳了戳青年另一邊沒得到照顧的紅腫眼皮:“新奇新奇,原來我們能把一票Alpha打哭的沈裴沈學霸居然是水做的,嗯?”
本就對自己昨晚因一咬而失態的丟臉模樣耿耿於懷,黑發青年耳根唰地暈開一抹緋紅,凶巴巴睜開沒被雞蛋擋住的眼睛,卻正好望進男人眸底漾開的得逞笑意。
“終於不裝淡定了?”指腹順著青年濃密卷翹的睫毛稍稍下壓,鐘弈理直氣壯地威脅,“快閉眼,否則扣你學分。”
混蛋。
仗勢欺人的大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