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跟變異菟絲花打了一架又吞了晶核,能強撐著和宿主皮了這麼久,也算對方很有毅力。
【行啊0049,你到底是站哪邊的?】
冷哼著和自家係統日常掐架,黑發青年猶豫兩秒,終究還是口嫌體正直地蹲下了身:“哪兒不舒服?要不要背你?”
壓抑又隱忍地輕咳兩聲,少年眯著眼,含糊地嘀咕幾句,一時竟沒能讓沈裴聽清。
條件反射地,黑發青年將頭湊近了些:“你說什……”
“啾!”
響亮地在青年開合的唇上印下一吻,沈一得意揚眉,眸底儘是惡作劇成功的狡黠,哪裡還能看出半分虛弱無力?
接連被調戲的浪浪忍無可忍:“沈一!”
“在呢在呢。”及時按住對方手腕避免傷口開裂,來回在雷區蹦迪的少年終於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代表治愈係異能的白光在指尖明滅閃爍,他仗著五官稚氣未脫,輕易便顯出幾分委屈:“哥哥終於肯認我了?”
什麼叫惡人先告狀?
這就叫惡人先告狀。
對某狼崽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能力歎為觀止,沈裴哭笑不得,莫名懷念起最初那個乖乖跟在自己身後叫哥哥的小豆丁。
0049幽幽地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您怕是對乖巧有些誤解。】
就它麵前這兩位,怎麼看都和好孩子不沾邊。
通過晶核吸收得來的異能效用有限,沈裴手腕上的傷雖已愈合了大部分,最後卻仍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
作為一個曾經開過機甲、上過戰場的前·軍校生,他其實並沒把這條能用袖子遮住的痕跡放在心上。
可沈一卻不同。
嘴角繃直,他不住朝青年的袖口打量,仿佛那麼一道淺淺的白痕,竟比他修複差點被菟絲花絞斷的關節更疼似的。
之前被沈一砸開的大洞易下難上,兩人稍微繞了點遠路,終於回到了最開始的區域。
早早被吸乾血肉的喪屍在失去控製的刹那就成了一張張空蕩的畫皮,十餘個深綠色的藤蔓球突兀立在原地,搞笑而詭異。
“看來多少還是受了些影響。”清楚記得自己的藤蔓原本是鮮嫩的翠綠,少年沒骨頭般靠著哥哥肩膀,小聲說了一句。
莫名在一個來曆不明的狹小空間裡呆了十幾分鐘,等其他隊員一個接一個、踉蹌從藤蔓球中“摔”出的時候,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說好的前有狼後有虎呢?菟絲花哪去了?這些喪屍怎麼都自個兒躺了?
“我把空間裡所有子彈都給S……蕭毅了,”及時改口叫出對方演戲用的假名,沈裴瞄了眼一旁的大洞,半真半假地解釋,“連續定點打擊,雖然殺了那株變異菟絲花,最後卻沒能留住晶核。”
“沒有減員就好,”比起物資和收獲更在意隊員的安危,高壯男人衝沈裴擺了擺手,若有所思地看向沈一,“這位小哥……似乎是雙係異能?”
“對,雷木雙係,”異能者小隊對自己這個外人產生懷疑的情況早已是意料之中,沈一牛皮糖似的黏在青年身邊,似模似樣地苦笑一聲,“不過我先前就受了傷,現在又透支得厲害,接下來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了。”
“彆這麼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們吧。”深知沈裴平時有多回避與旁人的肢體接觸,高壯男人想都沒想,當即就默認了少年受傷嚴重的“事實”。
掃尾工作對時常出任務的異能者小隊來說堪稱駕輕就熟,大致記錄好工廠裡還能修複使用的設備物資,一行人熟練地在工廠附近布置阻止普通喪屍闖進的簡易鐵網,好讓它可以撐到後續人員過來接手處理。
演技逼真,被連聲催著休息的沈一躺在作為後排,仗著越野車裡沒人,乾脆把頭枕在了自家哥哥的腿上。
指腹不住在青年手腕內側那道微微凸起的傷疤附近磨來蹭去,他閉著眼,突然沒頭沒尾地嘟囔一句:“哥哥有秘密。”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無論是沒有任何波動的“空間異能”,還是“喂血解毒”的古怪操作,都代表哥哥還有事在瞞著自己。
然而比起這些,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要確認。
“事急從權,地下室裡發生的事情隻是意外,”好似提前猜到了對方要問什麼,在少年二次張口的刹那,黑發青年轉頭看向窗外,避開對方的目光,確認般地重複——
“意外而已,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