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把那個老女人趕走……
把那個老女人趕走……
老女人趕走……
韋良瑜簡直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否則,怎麼會聽見傅寶寧說叫自己把母親趕走?
那是他的親媽,生他養他二十多年,就這麼把她趕走了,那是人做的事情嗎?
原地石化了一分鐘,韋良瑜艱難道:“寶寧,是我理解錯了嗎?你剛才說,要我把我母親……”
“這麼簡單的事情為什麼還需要我重複一遍?”
傅寶寧眉毛蹙起,有些埋怨的道:“我說,你還不快把那個老女人趕走!”
“……”韋良瑜聽完這話,隻覺一股火氣從腳底板直接衝到了天靈感,心裡默念了三遍“這是攻略對象,不能得罪”,然後才暫時忍下怒火,咬牙說:“寶寧,那是我的母親!”
“我沒說她不是啊。”傅寶寧又一次重複道:“我隻是叫你把她趕走。”
“還有你妹妹,”她想了想,又補充說:“姑娘家早晚都是要嫁出去的,你也沒必要再管她,叫她跟那個老女人一起滾好了。”
“……”韋良瑜忍無可忍:“你給我滾!”
傅寶寧愣住了。
她詫異的看著他,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韋良瑜臉色鐵青,一指門外,揚聲道:“我說,你給我滾!”
傅寶寧臉色冰冷下去,抬手一拳打歪了他的下巴:“韋良瑜,你不過是個鄉下來的土雞,誰給這麼大的勇氣,對著我大呼小叫?真是反了天了!”
韋良瑜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整個人倒著飛出去三步遠,一屁股摔在門前的仙人掌上,下頜處的疼痛還沒有傳來,屁股就先一步熱了。
他終於明白自己母親的鼻子是怎麼破的了。
傅寶寧這個小畜生,裝純的時候是白蓮花,發飆的時候是李小龍,日常狀態是個人渣,真不愧是主神設置的終極攻略目標!
……
傅寶寧一把拉開韋家那兩扇破敗的木門,眼淚就掉出來了,下一秒,她就演技精湛的抬起手,把淚珠子給擦乾了。
韋家這院子小的可憐,壓根進不去太多人,傅寶寧心裡邊早就有了算計,叫婢女侍從們留在外邊,自己一個人進去的。
秋容和秋雲在外邊等著,隱約聽見裡邊說話聲,也隻當他們是在寒暄,卻沒多想,低聲聊了幾句,就聽韋良瑜氣急敗壞的說叫自家郡主滾。
兩人對視一眼,就知道裡邊是出事了,忙不迭迎上去,沒等開門呢,就見郡主抹著眼淚從裡邊出來了。
放眼帝京,誰不知道福安郡主傅寶寧是長安一霸,從來沒人敢惹,能叫她掉眼淚,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可正是因此,兩人才更加吃驚。
“這是怎麼了?郡主彆哭呀。”秋容忙拿帕子幫她拭淚:“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傅寶寧故作要強的哼了一聲,胡亂擦了一把,就翻身上馬,悶著頭返回齊國公府。
韋家所在的地方很偏,距離齊國公府也有段距離,傅寶寧紅著眼睛,滿臉惱火的坐在馬上,氣鼓鼓的往家走,剛拐過一道橋,就聽前方有馬蹄聲傳來,不多時,一行飛騎出現在眼前。
這一行人腳踩軍靴,形容悍利,為首之人身著玄色圓領袍,一頭烏發被紫金冠束的齊整,麵容俊朗,卓爾不凡。
他們打了一個照麵,便就此錯開,傅寶寧假模假樣的紅著眼睛,心裡卻在想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俊後生,長得可真不錯,哪知下一瞬,就聽馬嘶聲傳來,那行人調轉馬頭,追了上來。
“是寶寧妹妹嗎?”為首之人勒馬停在她麵前,目光灼灼的問了一句。
傅寶寧怔住了,就聽他失笑一聲,道:“我是刑文舉啊,你小的時候,我還背著你去逛過廟會呢,怎麼不記得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傅寶寧心裡嘀咕一句,下一瞬,腦海裡卻憑空多了關於這人的記憶。
他叫刑文舉,是安國公府的世子,打小便跟她相識,堪稱是青梅竹馬,此前往北境去戍邊,今日正要回京述職。
這人八成也是個攻略者。
傅寶寧意識到這一層,臉上便恰到好處的閃現出幾分親近:“原來是文舉哥哥,你是幾時回來的?這是要到哪兒去?”
邢文舉卻沒回答她,而是麵色擔憂,憐惜的反問道:“寶寧,你怎麼哭了?是誰惹你生氣了嗎?”
傅寶寧嘴唇動了兩下,卻什麼都沒說,她低下頭去,神色委屈的捏緊了韁繩。
婢女秋雲和秋容自小與她一起長大,自然極為親近,看自家的小主子委屈成這樣,連回府之後怎麼告狀都想好了,現在聽記憶裡與齊國公府交好、視郡主為妹妹的安國公世子詢問,不曾隱瞞,便埋怨道:“還不是個韋良瑜,郡主好心好意去給他送東西,他卻惡語相向!”
“是嗎?”邢文舉目露怒色,看一眼傅寶寧,哄道:“寶寧彆怕,有我在,絕不叫那個窮酸欺負你!”
“文舉哥哥,你真好!”
傅寶寧嚶嚶嚶的哭了起來:“不要把他打的太重,良瑜是讀書人,還要考狀元呢!”
好的,我一定打斷他的手。
邢文舉聽得眉頭一跳,心裡邊也有了主意,再去看嚶嚶嚶的可憐少女,禁不住有些心軟:“寶寧,你先回去,晚些時候我便去看你……”
傅寶寧“嗯”了一聲,催馬向前,走出去幾步遠,又回過頭去,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
那眼波溫柔如水,像是江南的細雨,邢文舉看得心頭一蕩,回味幾瞬,忍不住跟係統說:“這就是終極攻略目標?看起來也沒有那麼難嘛!”
係統說:“真要是這樣的話,她就不會是終極攻略目標了。”
邢文舉也覺得這話有道理,想了想,就多問一句:“查一下,現在她對我有多少好感度?”
係統頓了幾瞬,緩緩的彈出一個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