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特來回把監控看了兩三遍,看慣了俞銘寒那行雲流水般的動作,總算是能把視線從屏幕上挪下來了。
他看著不遠處席地而坐的俞銘寒,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人才為什麼非要去前線當一個戰機駕駛員。
就隻看他熟練的動作,賽特就能看出來對方的紮實基礎。而如果是想要有這樣的基本功,想來也必須是要經曆無數個日夜的努力。
然而,既然這麼努力了,在這些東西上花了這麼多時間,為什麼又要舍棄成為維修兵的可能,反倒是去了風牛馬不相乾的一個崗位?
……以及,他明明基礎這麼紮實,為什麼還在剛才裝作是聽不懂?
賽特一想到自己給俞銘寒發資料,還打發對方不要打擾他自己去一邊安靜看的動作,心裡就湧出名為尷尬羞恥的情緒。
——講真,就算是讓他看著視頻拚這麼一個燃燒爐,估計還沒俞銘寒來的快。
明明就是個大佬,為什麼非要裝成個萌新?!
賽特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卻又迫切想知道原因。他將所有的熱血都獻給了這個崗位,實在不明白俞銘寒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
畢竟,如果是對這行沒有足夠的熱情,應該也是做不到這種信手拈來的程度吧?
賽特關掉了光腦,朝著俞銘寒走了過去。而隨著距離的縮小,鼇蟹殼被剪開的清脆聲音也聽得越發清晰了。
他看到俞銘寒剪開蟲族的大腿,拿出裡麵的肉一口吞下。他下意識有些心驚,卻又馬上反應過來,蟲族據說已經是可食用物種了。
……儘管他沒吃到過,但是作為駐地裡第一個看到蟲族變成誘人美食的維修區的一員,他也是從其他人口中聽說過蟲族能吃這回事的。
看著俞銘寒臉上享受的吞咽表情,賽特莫名跟著咽了口口水。他瞥開視線,輕咳了一聲,問:“俞,你為什麼要去前線當一名戰機駕駛員呢?”
“我能知道麼?”
賽特聲音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明明以你的實力,就算是去研發部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就看俞銘寒那按著自己心意,隨手就能組出一個功能特殊的燃燒爐的動作,賽特堅信對方有這個實力。
俞銘寒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對方解釋才好。他垂下頭,思忖片刻,悶聲說:“我就是更喜歡待在前線,感覺那樣比呆在駐地裡維修機械更熱血。”
“哈,更喜歡到前線?”賽特冷笑一聲,道:“從你對戰機零件的熟悉度裡,我可看不出這種東西。”
俞銘寒不說話了,低著頭看著麵前花紋精細的一次性紙桌布,過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說道:“那個,為什麼非要問這個呢。你看我最後,不也還是來到了這邊麼。”
賽特:“那是另一回事。還有,我可不相信要是沒有那則調令,你會來到這裡。”
俞銘寒不吭聲了。
“行吧,那我也不問這個了。你告訴我……”賽特頓了頓,耳朵因為羞恥而有些發紅,“為什麼剛才我和你將基礎知識的時候,你又裝作是聽不懂。”
俞銘寒沒說話,或者可以說是沒想到在這時候能說的話。
賽特:“你說話。”
他看向俞銘寒,視線也不免掃到了那隻被剖開吃肉的蟲族。回憶起俞銘寒那個享受的表情,一個怪誕滑稽卻又有些符合邏輯的猜想出現在他腦中。
賽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不會就是為了這些蟲族,所以放棄了優渥的待遇趕往了前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