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來五串燒烤。”
俞明昊站在“土豪同款”前,看著烤爐後麵的那張臉,開始有些後悔自己親自來了這裡。
雖然說他和俞銘寒嚴格來說甚至能劃在同一個陣營裡,但是之前確實是對方直接報警把白葉婷送進了牢裡。
……儘管他和白葉婷的母子情分已經在對方時不時的責罵發泄裡耗得差不多了,儘管這確實能算是白葉婷罪有應得,但親生母親就這麼被俞銘寒報警弄進去了,現在見麵了還是會覺得尷尬心裡開始不舒服的吧。
當然,最重要的是——
“五串是麼?在這裡吃還是打包帶走。”賀峰拿著手上的記錄本,抬頭不經意間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俞明昊那張大臉。他當即拉長了臉,不滿道:“俞明昊,你怎麼在這裡?!”
“不會是來找我俞哥麻煩的吧。”
其他小富二代們聞言,都抬頭看了過來。從他們那戒備的神色裡,俞明昊很輕易就能看出來他們對他出現在這裡的不滿。
——最重要的是,這裡所有人都不大歡迎他。
俞明昊撇了撇嘴:“我出現在這裡,還就這麼站在了烤爐前麵,當然就是來吃燒烤的。我做的這麼明顯了,你難道還看不出來麼?!”
賀峰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最好真的隻是這樣。在這吃還是打包。”
俞明昊:“打包。”
就對著那十幾張麵色難看的臉,他覺得他坐那肯定吃不下去。
賀峰聞言拿了個號碼牌遞給他,讓他就站在旁邊等著。
俞明昊往旁邊挪了挪,就站在烤爐邊上。他有話想和俞銘寒說,但是看著俞銘寒那張被煙火籠罩後越顯淡漠的臉,最後卻是一個字也沒吭哧出來。
就這麼單方麵地和俞銘寒對峙了許久,久到他點的燒烤都放進一次性飯盒裡、被裝進塑料袋裡遞到他麵前,那句醞釀了許久的話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俞明昊掃碼付錢,接過了賀峰遞過來的燒烤。
他提著燒烤,又站在烤爐前踟躕了一會兒。在所有小富二代警戒的眼神下,他深呼吸一口氣對著俞銘寒說:“你最近最好小心點。這幾天我看俞彥霖比之前好像閒了不少,再過段時間估計就要抽出手來找你麻煩了。”
“這麼快?!”陳旭岩說:“前幾天我還看他因為股票跌停,在鏡頭前玩命煽情落淚呢。”
“還有顧家那邊,最近他們不是趁著俞家出事的這個空檔咬得更緊了麼。俞彥霖哪來這麼多閒工夫,不會是你在這瞎說吧。”
俞明昊:“就是因為顧家咬的緊,所以才要把俞銘寒逼回去啊。”
“再說了,隻是抽出手來折騰你們這個燒烤攤,你覺得這能有多難?”俞明昊的尾音輕輕上揚,於是每句話聽起來都像是嘲諷。“就找幾個人來對付你們這群沒錢沒能力的小富二代,搞垮你們這一個普通的路邊攤,這撐死也就多說幾句話額外多花點錢的工夫吧。”
確實,儘管現在俞家看著過得艱難,但如果隻是對付他們這個還隻是駐紮在美食街的小攤位,也實在費不了多大工夫。
在場的所有小富二代都安靜了下來。當了二十多年的富二代,直到現在才後知後覺地從曾經的身份所帶來的慣性思維裡割裂開來。
……曾經也是那個階層的一員,對於俞明昊所說的東西,他們可能比俞明昊還清楚事情的真假。
陳旭岩按了按鼻梁,不滿地“嘖”了一聲。要是放在之前,這些事他也能想出辦法擺平。但是到了現在,在這個被凍結銀行卡被勒令回家的時間點,如果俞彥霖真做了什麼他也確實沒有辦法。
萬惡的資產階級,這個世界明明就該屬於廣大勞動人民。曾經就屬於那個階級一員的陳旭岩沒忍住,在心裡罵了幾句。
不過……
“你為什麼突然過來和我們說這些?”陳旭岩看向俞明昊,疑惑出聲。
在他看來,就以俞明昊和他俞哥之間天然的關係,再加上前些天搞出來的大事,他們兩個就該是不共戴天的仇敵才對。如今特地跑過來和他們說這段話,這個行為看著實在怪異。
“嘴就長我身上,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對著那十幾張實在算不上和善的臉,俞明昊實在說不出什麼類似於關心的話。
“我倒是想看看,你們能在這種情況下掙紮多久。”我就希望你能在外麵多浪一會兒,讓俞彥霖光是想起來有這回事就開心不起來。
隻要看他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俞明昊提著手上的燒烤,在最後真心實意地說:“你們加油吧。”
……
有了俞明昊那一出,小富二代們之後出去擺攤都多費了點心思注意周圍。
然而,他們所做的努力似乎並沒有什麼用處。俞彥霖可能是和美食街的負責人說了些什麼吧,在陳旭岩去交攤位費用的時候,那邊表示之後不會再把攤位租給他們。
“陳二少,為什麼非要來這裡吃這種苦呢,明明你根本就用不著遭這種罪啊。”美食街的負責人情真意切地勸說,“陳總也說很想你,希望你能早點結束這場玩鬨回到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