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車壁外包著綢緞,看起來富貴堂皇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開,跳下來一個侍婢。
溫明棠挑了下眉,看向跳下來的侍婢,不是那日鼻孔朝天的那位又是哪個?
回頭對梁紅巾說了一聲,溫明棠走到馬車旁,開口喚了一聲“阿姐”。
態度溫和平靜,仿佛那一日見完她回去便遭遇的追殺根本不存在一般。
侍婢瞥了她一眼,比起那一日的不屑,眼神裡多了一絲警惕,想來是知曉她“逃過一劫”之事了。
因著這一絲警惕,侍婢咳了一聲,開口看向她,道:“溫小姐,請上馬車說話。”
咦?居然喚她“溫小姐”了,還用了一個“請”字。
這般尊重……溫明棠朝她笑了笑:原來有些人的尊重是要這麼得來的。
回頭看了眼還未走的梁紅巾,梁紅巾揉了揉手,手指骨節“咯咯”作響,目色威嚴的瞪向那侍婢,冷笑道:“小明棠,我在這裡等你。”
這一句狠話聽的侍婢當即打了個寒噤,立時縮著腦袋恍若鵪鶉一般往一旁挪了挪。
今日這反應真真同那日恍若不是一個人一般。
溫明棠看了她一眼,踏上了馬車。
馬車內車簾、車窗都關著,溫明棠自外頭明亮處乍一踏進其中便覺得有些不適,抬手本能的拉開了就近的車窗。
大白天的,日光自車窗外照了進來,落到了坐在馬車內的女子的臉上。
那張麵若牡丹的臉頰一側高高腫起,看起來莫名的有些滑稽。
溫明棠的目光落到了溫秀棠腫了一側的臉上,在溫秀棠羞憤慌忙拉上窗,遮蔽了外頭照進來的日光之後,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阿姐臉上好似腫了呢!被人打了麼?”
眼睛適應了隔著車簾照進來的昏暗光線,也能看清楚溫秀棠臉上的神色了。
她又羞又怒,喝道:“胡說什麼?我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罷了!”
摔了一跤啊!溫明棠“哦”了一聲,頓了頓,道:“阿姐拿雞蛋滾滾臉吧!”
一邊“哦”了一聲,一邊又道出了應對被扇巴掌的法子,溫秀棠隻覺的自己沒挨巴掌的那一側臉上仿佛也在她慢吞吞的話語中鼓起來了一般,忍不住憤怒的瞪向溫明棠。
對上這憤怒的眼神,溫明棠卻攤了攤手,道:“阿姐作甚看著我?好似我打的阿姐一般!”
能叫心高氣傲的溫秀棠挨了這一巴掌還不吭聲的,除了那個裕王還有哪個?
想是先時的死士沒有解決溫明棠,反而還平白死了,這一切叫裕王心中不忿,便將氣撒在了溫秀棠的身上。
溫秀棠看著一臉無辜的溫明棠,想到裕王的交待,暫且壓住了心中的怒意,看著溫明棠,道:“上回自我那裡回去聽聞有人當街追殺你?”
溫明棠點頭,道:“是有這樣的惡徒,不過恰巧遇到大理寺的官員,叫我躲過了一劫。”
這話也不算錯,林斐在其中幫了大忙,劉元和白諸也幫她擋了一擋,讓她順利解決了一個死士。
溫秀棠道:“那你運氣倒是不錯,若是……怕不是要遭了!”
溫明棠“嗯”了一聲,看著溫秀棠言不由衷的臉色,問她:“阿姐今次尋我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