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仿佛覺得自己做的便是天下第一美食,還一個勁地給蘇悅安利。
就在此時,玄關那邊傳來了動靜。
門開了。
有人提著食盒,手上還拿著一串門鑰匙,他說道:“我方才正好有空,便先煮好了再過來……嗯?”
蘇悅打斷他的話喚道:“劉玨!”
青年站在門口,對上蘇悅那亮晶晶的眼神時先是一愣,緊接著就看見擺在她麵前那令人一言難儘的菜肴。
溫路跟張圓都被強行邀請到飯桌坐下,對劉玨露出一個自求多福的同情目光。
“……”劉玨沉默一瞬,偏偏蘇悅還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理衝青年招手,笑眯眯地說道:“你肯定餓了吧,快過來,小瞳做了好吃的!”
蘇瞳輕哼了下,不可置否。
劉玨在她旁邊坐下,被迫讀懂了蘇悅的眼神,女生衝他努了努嘴,示意他跟張圓他們把麵前的東西解決乾淨。
到最後,灶台上的菜全都進了劉玨等人的胃裡,蘇悅倒是沒碰多少,蘇瞳還在旁邊生氣加鬱悶地說道:“喂,你們倒是給我姐留一點啊!她還沒試吃到幾口呢。”
試試就逝世。
張圓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蘇瞳的論文還沒寫完,吃過飯後就回了房間。
飯後,張圓正想收拾碗筷拿去洗漱台清洗,就被劉玨一並接收,他淡淡掃了眼,張圓立馬定在原地,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蘇悅的碗筷收走。
張圓衝著他憨笑了笑,識相地站到了一旁去。
溫路看著直搖頭,心中無奈。
劉玨洗好碗筷後便回了客廳,蘇悅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就聽見劉玨在她旁邊坐下說道:“沈總跟沈夫人想見你一麵。”
沈懷峰的父母知道蘇霖這邊行不通後,就想找蘇悅求情,但因為沒有她的聯絡方式就轉而找上了劉玨。
劉玨知道依她的性子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但還是需要將這件事告訴她,再由蘇悅作出決定。
果然,蘇悅想都沒想,就乾脆利落地拒絕道:“不見。”
她又不是沈懷峰的什麼人,憑什麼他捅出的簍子,還得找蘇悅求情讓她處理。
要不是因為她的身份,這個啞巴虧說不定就得咽下去了。如果說是蘇悅主動惹下的麻煩,沈懷峰反擊也就罷了,但偏偏是他們先招惹的她。
蘇悅可不是什麼好人,斷沒有隨隨便便原諒敵人的道理。
劉玨點頭:“我明日便回絕他們。”
蘇悅拉著他的衣袖,好奇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告訴他們啊?”
“蘇總交由我全權處理此事,考慮到沈六少做過的事情,我覺得沒有商議的必要,便沒有告訴大小姐。”劉玨語氣倒聽不出來什麼異常,聽上去非常平靜。
如果讓蘇悅直接回絕他們的話,說不定還會被沈家人記恨,因此懷恨在心,哪怕他們顧慮著蘇悅的身份不敢做出什麼事情來,但也能做出給蘇悅添點堵的事,拒絕的人換成能夠做主的蘇國偉可就不一樣了,就算他們心裡有再大的怨念,再多也就是對打臉他們的劉玨不滿,不會因此而怪罪到蘇悅頭上。
蘇悅卻笑話他,打趣道:“沒想到你胡說八道的樣子看上去也這麼認真,看上去一點也不像在忽悠人。”
他們聽見了劉玨的話,肯定就會信以為真,認為這是蘇總的意思,絕對不會知道真正做主翻臉無情的人是蘇悅。
蘇悅靠在他肩頭,對於沈家退讓道歉的事情並沒有多大的感觸,她知道他們隻是為了利益才會做出讓步的,並不是真正覺得沈懷峰做錯,說不定他們隻是認為兒子愚笨惹上了不該惹的人,或者在心裡埋怨蘇悅肚量不夠,居然為這些小事影響到兩家的“情誼”。
蘇悅已經從劉玨嘴裡聽說了沈家的消息。
原本蘇家跟沈家是有合作的,他們看上一塊地皮,打算拍賣會結束後便開始施工。原本依著兩家的合作關係,就算他們之間並不親近,但蘇家看在利益與合作的份上,也會幫忙。再加上那塊區域非常重要,有建成商業街的打算,並且也有內部消息傳出zheng府會扶持那邊發展,到時候的繁華程度應該與市中心不分上下,所以很多人都對此次拍賣勢在必行。
但現在中間出了岔子,沒有蘇氏的支持,光靠他們是肯定搶不到那塊地段的。
沈懷峰父親為了這塊地皮,為此做了許多準備,要是競投不到,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會影響他在董事會的形象。
蘇悅說著調侃劉玨的話,可惜他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已經很少會因為這些話臉紅了,要不是蘇悅故意逗他的話,估計看不到劉玨耳垂變紅的模樣。
所以此時劉玨聽見這段話,也隻是抬頭看了看她,爾後垂眸,伸手將自己的外套解了下來,套在蘇悅身上。
她一回到家中就習慣開低度空調,這樣很容易著涼。
蘇悅被充滿他氣息的衣裳包圍,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啦知道啦!”
溫路覺得自己剛才沒被蘇悅弟弟的黑暗料理弄飽,反而要被他們的狗糧給喂撐了。
他搖頭歎氣,跑到陽台吹冷風去了。
*
容奇在離開書房後,容晉的屋子很快就迎來了新的客人。
他笑了笑,抬頭看向來人,“還真是稀客,您竟然會來我這裡。”
容老爺子聽到容晉帶有諷刺的話,也沒有發怒,隻是在旁邊坐下,看了眼助理。
助手會意過來,點頭離開了書房,離去前還幫忙關上了門。
他在回去的時候,在走廊遇見了容老夫人,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隻是被粉底掩蓋住,顯示出來的隻有精致妝容下的冷漠與麻木。自從她的孩子不見之後,她也就隻有在麵對愛人的時候臉上才會多一點笑容,見到旁人統統都是這幅表情,更彆提與她一向關係不好的容晉。
“夫人。”助手喚道。
她點點頭,隨後問道:“老先生呢?”
助理隻說道:“在三爺那裡。”
容老夫人就不再說話。
兩人擦肩而過。
——書房。
“你沒什麼話想對我說的嗎?”老爺子將東西扔到他麵前,冷下聲音問道。
容晉往後仰去,靠在椅背上,連東西都沒有看,反而問他:“說什麼?您當初娶第二任妻子的時候,有想過問我嗎?”
老爺子的臉色陰沉得比墨還要黑:“我做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是了,你們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自然不需要我的同意了。”容晉從頭到尾都很平靜,甚至於說話的時候臉上都還帶著笑,但語氣越聽就越讓人覺得不舒服。
容老先生打斷他的話,“彆在這裡拐彎抹角給我,容三你告訴我,你外祖母家掩蓋消息的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容晉沒有反駁,反倒應了:“我知道。”
容老爺子此時才算是真正地掀起了怒火,“好啊,我就說怎麼這些年來你越來越不聽教,原來早就被你外祖父家給帶歪了,容晉你要記著一點,你姓容,不姓白……如果沒有我,你什麼也不……”
“什麼也不是,對嗎?”容晉依舊平靜地攔下了他的話。
他敲了敲桌麵,隨手拎起那些資料便是一揚,掀起眼皮緩緩看向男人。
容晉忽然間又笑了。
他喚道:“父親……”
“您派去的人看來水平有限,有件事這裡沒查到。”
老爺子皺緊眉頭:“你想說什麼?”
容晉起身,緩步朝自己的父親走去,傾身在他耳邊說道:“容初不是走丟的,是我故意弄丟的。”
他聽到這句話猛地抬頭,喘息著看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