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豔陽,隱約有海水拍打海岸的聲音,混著幾聲海鳥的鳴叫。
意識逐漸被潮水送上岸。
付千姿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明晃晃的天花板,腦袋一陣眩暈。
狗男人……不會把她晃出腦震蕩來了吧?
不想還好,一想到這個,記憶一下子湧現出來,瞬間把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紀寒程其實還算個人”的錯覺打得灰飛煙滅。
付千姿不是什麼純情小姑娘,她從初中就開始看各種各樣的言情了。
那會兒她站在求知若渴的視角,總是希望作者能往城市邊緣加大馬力,最好還是限量版勞斯萊斯那種級彆的車。
但是輪到她自己,體驗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紀寒程這人簡直是非常得可恨,表麵上溫和正經,昨晚在書房裡說的那番話,好像他是個充分尊重她意願的人。
結果呢?
她一開始被他騙得蒙頭轉向忘了抵抗也就算了,後來明明那麼不願意了,他卻還是不肯停下,簡直是衣冠禽獸中的衣冠禽獸。
越想越氣,更氣的是,她側頭一看,發現紀寒程閉著眼睛,睡得似乎很沉,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腰間。
付千姿此刻毫無欣賞紀寒程這張臉的心情,想裝夢遊抬腿踢他一腳,剛做了個動作,自己先疼得眉頭抽搐。
付千姿隻好換個方式表達不滿。
她把他的手拿開,翻了個身,以一種標準的冷戰姿勢背對著紀寒程。
結果,大概是把他給吵醒了,付千姿還沒來得及往邊上挪開距離,就被人從身後攬住撈回懷裡。
紀寒程的聲音隨之響起,帶著晨起時略微的低啞:“睡夠了?”
付千姿沒來由得緊張,默默地挪遠了一點點,閉上了眼睛:“唔…還沒有。”
“哪裡不舒服?”
本來,承認這種事情是很不好意思的,但付千姿轉念一想,這不正是保命的大招麼?
於是,她柔柔弱弱地開口:“哪裡都…不太舒服。”
身後的男人輕笑出聲。
付千姿滿臉黑線,笑你個頭,還不是拜你所賜。
“不舒服麼…”他聲線低啞,帶著未儘的笑意,似乎有點不懷好意,湊近她耳畔,低語了一句。
聽清他說了什麼,付千姿登時臉紅,簡直想拿起枕頭狠狠地把身邊這狗男人捶一頓。
心裡把他罵了一萬遍!
這狗男人真的……好表裡不一啊!
難道是她見的世麵太少了?
表麵看起來再清冷的男人,到床上都會變成這種騷話一句接一句的魔鬼嗎?
還是就他這樣?
是時候用全新的目光來審視這個九年後的紀寒程了。
他可能改姓成了鈕祜祿:)
——
付千姿開始後悔自己這個“溫柔文靜小白花”的淑女人設了。
要是按她原來的性格,麵對紀寒程,好歹還能打腫臉充胖子地跟他掰頭一下。
而不是像現在,隻有被調戲的份。
付千姿沒忍住打開手機跟梁蔻抱怨。
當然,略去了夫妻之間的事,隻說感覺現在做不了自己,有點不方便。
梁蔻:【那就做你自己呀。人設崩了就崩了,難道四哥還能退貨啊?】
付千姿一秒否決:【不要】
付千姿:【我好不容易讓他相信了,現在又自己推翻,吃飽了撐的嗎?還有梁子奇,隔三差五就問我酒吧的事露餡沒有,他有沒有性命之憂】
梁蔻感歎:【想不到,你對我哥這麼有義氣】
付千姿:【我一直很講義氣,謝謝】
梁蔻:【行叭】
梁蔻:【不過,四哥這麼溫柔的紳士型男人,就算知道你從酒吧那件事開始就是裝的,應該也不會怎麼樣?】
付千姿:【嗬嗬】
紳士個鬼。
他連新婚之夜開個車,都要算計到她會去書房找他這一步。
這個話題是進行不下去了,付千姿另起一茬:【上午在哪兒玩?】
她跟紀寒程的婚禮很低調,隻邀請了雙方的至親好友。
昨夜婚禮舉行完畢,便統一安排他們住在風恒旗下的度假酒店,等婚後arty和遊覽結束,再包機送回。
【沒出去呢。上次跟你說的屋頂酒吧記得不?昨晚我跟陳青韻她們去打了個卡,那裡的酒太夠勁了,把我們都放倒了。這會兒剛醒】
付千姿:【……】
付千姿:【再見】
同樣都是晚上,稍稍對比,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梁蔻試圖挽救這艘友誼的小船:【你不是新娘嘛,我哪敢拐你出去?今晚上一起?】
付千姿:【算了,我不太舒服。】
她連走路都痛。
梁蔻:【不舒服?】
梁蔻:【是我想的那個不舒服嗎?】
梁蔻:【我可以來看下你嗎?】
付千姿:【?】
付千姿:【看什麼?】
梁蔻發了個害羞的表情:【我好奇是不是真的跟裡寫的那樣,會半身不遂】
付千姿:【……】
你的求知欲用錯地方了姐妹。
——
儘管付千姿再三解釋,沒有半身不遂,沒有走不了路,都是誇張寫法,但梁蔻還是堅持要過來看看。
付千姿其實也不想一個人待著,拒絕了會兒就同意了。她給管家打了個內線,叫他派遊艇去把梁蔻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