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畢竟鬨騰得晚, 付千姿窩在紀寒程的懷裡,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嗅著他身上清冷讓人安心的味道,很快就覺得困了。
她也不強撐, 腦袋一偏,就這麼睡了過去。
烏黑的發絲沿著白皙臉頰垂落,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一片陰影, 顯得極其安靜。
紀寒程低眸看了會兒, 親了親她的發間, 動作輕柔地將人打橫抱起來,路過地鋪時停也沒停, 徑直走到臥室。
中途付千姿大概是有點醒了, 睜眼分辨了一下眼前的狀況,很快又閉上眼睛,往他的懷裡埋了埋腦袋。
她身材姣好, 纖長而嬌小,長腿垂在他臂彎, 被臥室裡照進來的日光鍍上了淡淡一層白,好似會發光。
紀寒程彎腰把她放下。
一接觸到柔軟的床墊, 付千姿就像是有某種生物本能一般地往一側窩過去, 非常自覺地給紀寒程留了半邊的空餘。
像是種無意識的邀請。
剛結婚那會兒, 付千姿是很不習慣床上突然多了個人的, 即便他睡前將人摟進懷裡, 她也會在半夢半醒間翻到床沿去睡, 有幾次紀寒程醒來,發現她整個人掛在床沿,差點要掉下去。
而現在,紀寒程甫一躺下,付千姿就循著氣息過來,一隻手環住他的腰,長腿一跨,一下就讓兩人的距離密不可分。
早晨這樣的時間,她身上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過來,帶著若有若無的柑橘味的馨香。
對男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很大的考驗。
紀寒程喉結輕輕滾了下,有那麼一瞬間,很想用某種方式吵醒她。
——
兩人難得一起補眠,這一覺付千姿睡得很舒服,勉強算是把昨夜消耗掉的精神和體力補了回來。
她知道紀寒程已經醒了,於是也不怕吵著他,手指很不安分地在他腰間摩挲,聲線帶著點兒意猶未儘的困倦:“幾點了呀。”
紀寒程撈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十點。”
他一向有生物鐘,平時七點的樣子就醒了,即便是周末,也會先去書房處理公務。
今天沒有去,是因為陪她睡覺嗎?
付千姿不知怎麼的有點心滿意足,從他懷裡抬起頭來,撐著下巴望向他的眼睛:“紀總,晚起三個小時,少賺好幾個億呢。”
頓了頓,她眼角彎起來:“我賺大發了。”
紀寒程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將人壓向自己。付千姿隻覺得手肘一歪,忽然失去了平衡,還沒來得及慌,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後嘴唇上落下一個吻,鋪天蓋地的清冽氣息襲來。
眼看著他的手似乎有不安分的趨勢,付千姿可不想大早上的引火燒身,連忙裝虛弱,一連說了好幾個不行:“昨晚做得太過了,我現在身體還沒好呢。”
察覺出紀寒程動作的停頓,她又乘勝追擊,可憐巴巴地說:“而且,我也好餓了。”
紀寒程看了她一眼。
付千姿嘟著嘴:“都十點鐘了,平時這個點我都吃過早餐了。你答應我的太陽蛋呢?”
她低著頭,跟紀寒程對視了幾秒鐘,他無可奈何地敗下陣來,鬆開了環住她腰的手。
付千姿見好就收,迅速從他身上下來,乖乖巧巧地卷著被子縮到了一邊。
紀寒程起身去浴室洗漱,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藍色的襯衣,黑色西褲長而筆直。
他站在床沿扣著袖口的扣子,付千姿也沒貪睡,這會兒裹著被子蹭過去,雙手張開抱住他的腰蹭了蹭,給了他一個甜棗:“老公,你最好了。”
房間裡溫度恒定,即便是深秋,被子也很薄。
白色的絲綢質地,半掉不掉地裹在她的腰間,再往上,是霧霾藍的睡裙,黑發打著卷兒下落,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和精致好看的鎖/骨。
紀寒程視線落在她嫣紅的唇瓣上,知道她向來隻負責點火不負責滅,毫無責任心。
於是彎下腰低頭潦草地親了她一下,轉身出了門。
——
付千姿洗完澡下樓,發現紀寒程已經做好了早餐。
因為是西式的,所以在家裡的西餐廳裡吃,餐桌北麵正對著一大麵弧形落地窗,可以看到環繞著彆墅的明淨湖水。
餐桌被很好地收拾過,玻璃杯裡裝著牛奶,白色瓷盤裡有黃澄澄的雞蛋,煎成薄薄的一個圓,還有塗了牛油果泥的全麥麵包片和兩三條培根。
中間的白色細頸陶瓷瓶裡,斜斜插著一枝帶露的。
看不出來,紀寒程還挺懂生活的嘛。
付千姿低頭嗅了嗅那枝,沒聞出特彆香的味道來,不過這種花本來也就勝在好看明豔,她還是很滿意。
“你哪裡學來的布置餐桌啊?微博嗎?”她的目光望進廚房。
紀寒程可不是會玩這一手浪漫的人,難道還專門為了她去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