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順其自然”,但因為從那以後兩人再也沒有做過措施,付千姿還是多注意了點平時的飲食跟作息,儼然已經進入了備孕狀態。
最近幾天更是,難得不到十點鐘,就開始催紀寒程睡覺,生怕以後生下個智障來。
當然了,這個“睡覺”,在付千姿說出口的時候,是字麵意義上的睡覺,但有時候也會演變成彆有深意的睡覺。
一度讓付千姿很想撤回“生寶寶”的念頭。
小半個月之後的一個早晨,付千姿嘟著嘴出了衛生間,跟紀寒程宣布了第一個月備孕計劃的失敗。
她墊好了衛生巾爬上床,窩進紀寒程懷裡,整個人都懶懶地不想動。
“痛不痛?”紀寒程低聲問她。
自從她那次痛經過後,他每次都很關注這個問題。
付千姿搖頭:“就是困。”
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失落。
說來也奇怪,她之前明明不太想要寶寶,但自從跟紀寒程達成了“順其自然”的約定之後,就隱隱地有些希望寶寶快一點來。
“那再睡一會兒。”
付千姿慢慢闔上眼皮,感覺有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的眼皮上,還有男人淡而溫柔的聲線:“千姿,不要著急。”
付千姿的小心思被他看穿,重新又睜開眼睛,嘀咕道:“誰著急啦。我才沒著急。”
紀寒程輕笑了下,又親親她的鼻尖:“嗯,那是我著急——以後多努力。”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毛病,付千姿剛想往他懷裡再窩一點表示親昵,忽然警/覺起來,默默地裹緊被子挪開了點,以防紀寒程喪心病狂地在這會兒過來“努力”。
已經過了冬至,北城的氣溫降到了個位數。
這裡的冬天向來乾冷,出門便是寒風凜冽,付千姿儘管身上憊懶不想動,還是本著殘存的一點敬業精神起了床。
這會兒她緊緊裹著一件紅色的大衣,被男人護在懷裡上了車。
從城西彆墅區的春山郡出發,恰好先經過安以科技所在的寫字大樓,然後再到風恒本部。
下班了之後,如果付千姿不加班而紀寒程又剛好沒有應酬,她就會在公司稍微等一會兒摸摸魚,等他過來接她。
然後孟景同就發現,自從總裁夫人跑到了紀總投資的公司去上班,自己的上下班路上就總是塞滿了狗糧。
付千姿今天格外怕冷,在大衣裡貼了暖寶寶,饒是如此,方才暴露在空氣裡的手指也沒什麼溫度。
上了車,紀寒程將她的手放在手心,緩慢捂熱。
勞斯萊斯平穩地駛離彆墅,開了二十多分鐘,停在了寫字樓樓下。
付千姿沒急著下車,眼角餘光看了看前麵,然後蹭到紀寒程旁邊,後者俯身過來,親了親她的嘴唇,她這才滿意離去。
司機跟孟景同均是眼觀鼻鼻觀心,好似兩尊不會說話不會呼吸的雕像,等車門關上,才互相遞了一個“我太難了”的眼神。
——
不過大概上天注定這個寶寶不會那麼順利地出現,就在備孕的第四周,付千姿很不幸地被傳染了流感。
這次的病毒來勢洶洶,連新聞媒體都做了大篇幅的報道,安以科技早中午噴/灑消毒水,還給每人派發了口罩和感冒衝劑。
饒是這樣,光是原畫部門也有十幾個人中招,大家戴著口罩,一邊咳嗽一邊刷刷畫畫,放眼看去簡直是大型兢兢業業現場,感人到可以拍攝一部紀錄片。
也有身體素質不是那麼好的,當天就請了病假。
付千姿從中午就開始有點兒頭暈,渾身沒什麼力氣。她難得地克服了嬌氣,想堅持到下班,畢竟新角色的開發工期很緊。
但是被急於“將功贖罪”的紀開誠給打了小報告,兩點鐘,紀寒程剛得到消息就親自過來抓人。
車上孟景同早就備好一支體溫計,付千姿靠在紀寒程懷裡,也不知道是他的懷抱太讓人安心了還是怎麼的,頭更加暈,渾身也更加酸痛,忍不住哼哼唧唧地開始撒嬌。
紀寒程撩開她的發絲,臉色微沉。車裡的溫度開得很暖,付千姿的臉也紅撲撲的,被他抱在懷裡,卻沒出半點汗。
好不容易挨過五分鐘,他拿出溫度計一看,發現她直接燒上了三十八度。
付千姿眼前有點兒模糊,隻看得見男人的側顏,近處是他骨節明晰的手腕,她抬手扒拉著他的手腕,把那支溫度計按到眼前。
結果不等看清楚,就被輕輕按在男人的懷裡,紀寒程摸摸她的頭發,聲音十分輕柔:“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敬業,燒到三十八度都不知道?”
付千姿順勢往他懷裡蹭了蹭,看起來還沒完全燒糊塗,嘀咕道:“那當然了,要給老公賺大錢的。”
“賺大錢,”紀寒程還是頭一次聽說她有這樣的目標,輕頓了下,“然後呢?”
“然後給老公買車,買領帶,買手表,買袖口…… ”付千姿今天好像特彆能撒嬌,也特彆粘人,一口一個老公叫得親熱無比。
饒是知道她一貫會撒嬌,紀寒程也不禁勾了勾唇角,還不等他說什麼,就看見付千姿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眼睛亮亮地問他:“我好不好?”
紀寒程親了親她的嘴唇,低聲道:“好。”
“那,”付千姿輕輕舔了舔唇角,仿佛接下去要說的才是重頭戲,“我能不能不吃藥?”
紀寒程方才唇角漾開的那點笑意瞬間蕩然無存,他看了懷中的女人一會兒,慢條斯理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很溫柔地告訴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