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二更)(2 / 2)

他們暫時還沒有拿到對溫邇住處的搜查令,不能進去搜查,但有關替身和胎記的一二三事,已經在私下裡傳出了七八個無比勁爆的版本。

工作中不能夾帶私人感情,安全部探員停頓了下,整理好措辭:“按照多名研究員的回憶,溫所長把當事人帶回家,最早發生在三年前。”

“我們還在當事人的身上,發現了用顏料模仿的胎記。”

安全部探員客觀地展示了胎記的照片,並實事求是補充:“顏料的質量非常好……我無意中碰到了一點,拇指到現在還是紅色的。”

蒲斯存沒有說話。

三年前,蒲影還沒被找回來。

蒲家在長久的等待和落空裡失去了信心,也曾經勸過溫邇,不必再把所有心思放在蒲影身上。

溫邇的反應非常激烈,他轟走了所有來勸他的人,病倒住進了醫院。

蒲斯存親自去看他,溫邇病得厲害,整個人瘦得搖搖晃晃,淺灰色的眼睛裡是偏執到幾乎瘋狂的神色。

溫邇對蒲斯存說,他絕不會放棄蒲影,他一定會把蒲影完完整整地找回來。

溫邇說,他在等蒲影回家。

……如果不是為了這個,蒲家不會把蒲影逼到現在的地步。

蒲影這次趕回帝都,申請進一步的調查權限,受到了蒲家嚴厲的申斥和懲罰。

蒲家可以接受蒲影沒有感情,可以接受他治療恢複的進展緩慢,卻無法接受一個恩將仇報、辜負背叛彆人的家族子弟。

蒲斯存抬起手,用力按了按額頭。

在做出這個評判的時候,他其實沒有想過,蒲影究竟能不能理解這兩個詞的意思。

按照溫邇的說法,蒲影是沒有感情的,不會因為他人的評價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可溫邇說的話……究竟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如果不是像溫邇說的那樣,蒲影依然沒有感情,隻是學會了欺騙和偽裝,他對蒲影說過的話,強迫蒲影做的事,就都殘忍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他甚至強製要求蒲影辭去特彆調查科科長的職務,回去和溫邇結婚。

“蒲老。”一旁的安全部部長說,“蒲科長也是當事人,雖然他請了假,這種緊急會議,我們依然希望他能出席……”

蒲斯存忽然開口:“蒲影請了假?”

安全部部長點點頭。

“他沒有辭職?”蒲斯存問,“他請了什麼假,理由是什麼?”

安全部部長被問得有些發愣:“……他沒有說要辭職的事。”

“他請了假,說在休假前,他會回到星城,繼續處理完畢這一起數據失竊案的相關內容。”

安全部部長:“然後……他想去參加一個《國家地理》的新項目。”

蒲斯存蹙緊眉:“什麼?”

安全部部長乾咳了下。

這種事不適合拿來在緊急會議上說,但蒲斯存的反應實在太激烈,他沒有再詳細解釋,把蒲影的假條遞給蒲斯存。

……

會議桌上,依然還在因為是否應當下發拘捕令爭執。

軍方執意要立即批捕溫邇,嚴肅調查處理。安全部中立觀望,科學部的意見還不明朗,剩下幾個部門也都各有猶豫。

總科研所的負責人被批準拘捕,無論在政界、學術界還是公眾輿論上,負麵影響都是足以致命的。

三年前,推薦溫邇擔任總科研所負責人的是蒲家。

這些年來,蒲家一直在著意淡化對聯盟的影響力,家族子弟卻依然在不少重要部門都有任職。這種局麵下,蒲斯存的態度就變得尤為重要。

各方僵持不下,目光終於都落在蒲斯存身上。

蒲斯存在看那張假條。

那張假條很簡短,他卻反複看了幾遍,才終於展平折好。

他的眼底有激烈的痛苦和怒意,又被沉默地壓下去,他摸了摸那張蒲影親筆寫下的假條,無聲闔上眼。

他一直相信溫邇。

在蒲影回家求救的時候,他親口對蒲影說,蒲家不需要這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敗類。

科學部還想儘力找補,低聲叫他:“蒲老,這件事——”

“蒲家撤回三年前的推薦意見。”

蒲斯存:“還有一項證據……在來之前有人轉交給了我,我因為私心,沒有立即提供出來。”

蒲斯存取出那支錄音筆,放在會議桌上。

“這裡麵錄下了溫所長對電子風暴幸存者恐嚇、威脅、誘導的內容。”

蒲斯存說:“在對溫所長進行停職調查之外,我以另一個受害者家屬的身份,對溫邇這些年發表的所有論文提出公開質疑。”

科學部部長的臉色瞬間變了:“蒲老!”

如果溫邇發表的論文被指造假,就不止是撤職調查這樣簡單。

一旦這些論文被撤回,溫邇會被剝奪所有學位和榮譽,會在學術界身敗名裂,甚至直接引起科學家們對整個評審機構的動蕩和質疑。

溫邇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在這場崩塌裡被徹底摧毀。

科學部部長還不完全了解狀況,他依然忍不住覺得可惜,他想不通,以溫邇在科學上的天賦,明明按部就班去做研究、**文,也一樣能出頭,為什麼要去攪進這些事裡。

“溫邇還年輕。”科學部部長聲音越來越低,“或許——或許一時偏激,走錯了路……”

軍方負責人打斷他:“駱燃一樣年輕。”

科學部部長臉色慚愧,沉默著閉上嘴。

蒲斯存沒有再說話。

他拿起那張假條,站起身,徑直走出了會議室。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2(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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