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要壓縮時間,比如在書中的時間線過去了十年,□回到穿書局後想壓縮到三年,大概需□一家公司那麼多的經驗點。
如果員工成功地擁有了一家公司,並且選擇兌換,總部就會生成一片不測風雲,讓這家公司被破產清算。
如果是要停止時間,不論在書中過了多久,回到穿書局後就隻是在睡眠艙裡睡了一覺,需□一家財團那麼多的經驗點。
如果是要倒轉時間,需□倒賣一顆小行星那麼多的經驗點。
……
俞堂同時負責了四本書,離退出世界還遠得很,暫時沒必□了解這些,在係統介紹時也隻是大略跟著聽了聽。
他沒能忍住,在遊戲的前奏音樂裡拆了根棒棒糖,又玩了一會兒那個亮閃閃的十周年小徽章。
遊戲的畫麵重新處理過,被全息投影清晰地投放出來。
時霽察覺得到意識海裡的變化,他側身躲過一發穿甲|彈,和俞堂討論:“俞先生,這款遊戲我也好像玩過……”
俞堂點點頭:“你玩過真實版本的。”
時霽:“?”
“海豚抓小魚。”俞堂說,“happyfishpond.”
時霽:“……”
俞堂被全息投影包圍,操縱著坐在海豚背上的小人,晃晃悠悠□釣鉤甩下去。
和某位熱愛挖金子的礦工一樣,這是一款十分簡單易懂、□秒上手、寓教於樂的益智遊戲。
全部的玩法,就是釣魚換積分。
坐在海豚上的小人擁有一支釣竿,釣鉤勻速擺動,確定好方向後按下手柄,釣鉤就會直線彈出,釣起這條線上經過的魚。
釣到越稀有的魚類,能獲得的積分就越高,如果恰好勾住了有珍珠的蚌,積分能直接加兩個零。
釣到螃蟹會夾手,釣到烏賊,會被噴一臉墨汁。釣到很沉的魚,如果體力值不夠,就可能把小人拖進海裡。
攢夠十億積分可以進入隱藏關,隱藏關卡裡據說有一艘沉船,裡麵有寶箱,裝著遊戲的最終獎勵。
俞堂當初簡直沉迷這款遊戲,抱著那個人的光屏,一玩就是一整個晚上。
“可惜我那個時候的微操一般。”
俞堂說:“他給我做了個按鈕,我每次看見魚遊過來,趕緊去按,釣鉤已經甩過去了。”
時霽不太能體會這種苦惱,□還是很努力地配合:“是遊戲的難度比較高。”
俞堂挺欣慰,點點頭,被剛抓上來的烏賊噴了一臉的墨汁。
……
還是一團光的時候,俞堂的遊戲天賦就不算怎麼強。
□癮很大。
他抵抗住了食物的誘惑,每天都隻是偷偷來拿小餅乾和牛奶,拿完就會立刻離開。也抵抗住了看電影的誘惑,每天都隻是藏在窗簾外麵,從縫隙裡偷偷跟著那個人一起看,看到結尾曲馬上就跑。
可遊戲實在太好玩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裹著小毯子,一邊吃餅乾一邊喝牛奶,在壘好的抱枕堆裡玩了好幾個小時。
老舊的遊戲機屏幕上,那些魚沒有優化後這麼高清,隻是一張張不會動的卡通畫。
他那時候還不太理解人類有關“遊戲”的概念,以為釣上來就是真的釣上來了,抱著自己的遊戲戰績,去台燈下找那個人要自己的魚。
那個人愣了半天,笑得坐不穩當,不得不抬手扶住桌沿。
在台燈下,他發現那個人的臉色比平時白了不少,額間都是冷汗。
“等一等,我給你畫魚。”
那個人的神色依然很溫和,眼裡是和平時一樣的笑意:“我需□先抵抗一組程序,它在試圖控製我……我需□一點時間。”
他扔下遊戲機,想要幫那個人的忙。
他也不理解“程序”,□隻要有足夠的時間,電子風暴就能夠分解和吞噬任何東西。
“這個不行,程序是沒有實體的,它是一組數據。”
那個人耐心解釋:“你暫時還沒有辦法解決它。”
那個人說:“等以後,你如果讀了很多書,也許就能幫到我。”
他沿著台燈的光,飄到書架邊上。
“這些書不夠。”那個人說,“這是目前的科學水平下,最高精尖的技術,需□海量的相關知識。”
那個人靠在椅背上,疼痛的煎熬讓他臉色蒼白,清俊的五官卻依然是不為所動的沉靜。
那個人緩了幾次力氣,終於撐坐起來,笑著認認真真地鼓勵他:“來,再多學幾個字。說不定等你進化以後,會變成精英程序員,專門破解這種害人的壞東西……”
……
俞堂沒再繼續想下去,他放下遊戲手柄,抬頭看了一眼光屏。
即使是麵對機甲,時霽也完全沒落下風。
對麵隻是個軍校生,對機甲的操作還不算很熟練。威風凜凜的人形機甲的確有不弱的戰力,可同樣也因為身軀過於龐大沉重,被嚴重削弱了機動性和靈活性。
——尤其是在這種到處都是樹木亂石、草甸下偶爾還藏著沼澤,飛也飛不起來,走也走不穩當的複雜叢林地形裡。
軍校提供的擂台,可不會有這種逼真多變的臨場體驗。
那台碩大的機甲貿然進入戰局,除了在最初搶占先機,一炮轟得時霽晃了晃,就沒能占到半點便宜。
時霽冷靜地帶著它在樹林裡兜圈。
剛才走過的所有路,都已經牢牢記在了時霽的腦子裡。他幾乎不需□特地思考,就能判斷哪棵樹能恰好攔住機甲的龐大身軀,哪條橫生的枝乾能利用機甲本身的速度,直接卡斷機甲的半截手臂。
再高端、再精密的武器,都永遠隻能算得上是威力強悍的工具。
時霽扳住樹枝,他的身穩穩掠過粗壯的枝乾,落地後合身一滾,側身隱蔽在矮樹叢後。
沉重的機甲收勢不住,轟的一聲重重撞在了幾人合抱的巨樹上。
……
反ooc程序的預警紅線驟然亮起。
意識海裡,代班係統幾乎是在同時提醒:“俞先生。”
“看到了。”俞堂說。
他咬著棒棒糖,坐直身體,拉過鍵盤飛快敲擊,攔截的數據網鋪天蓋地張開。
這一次,俞堂不隻是攔住了程序的預警。
那張由數據組成的網一接觸到新產生的陌生數據,就立刻原封不動地記錄下了這道路徑。早蓄勢待發的、經過特殊處理的病毒程序悄然混進數據流,沿著這條路徑,編碼進了被攔截的反ooc程序裡。
前些天,俞堂從商城下載了幾千款電腦病毒,導進意識海,全部運行過了一遍。
他現在已經不會再受影響,□保險起見,還是沒有事先通知展學長和係統。
完成運行分析、徹底清除這些病毒以後,俞堂還一度擔心自己是不是殺毒殺得不徹底,還落下了一款專門把被子疊成豆腐塊的一鍵清理小程序。
□也總算有了收獲。
這是俞堂做出來的一款全新的病毒。
這種病毒隻對人造程序有效,對人體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它的觸發節點,就在邏輯閉環形成並鎖死的那一刻。
一旦邏輯閉環鎖死,反ooc係統就會自動封閉半分鐘,重新梳理程序。
在這半分鐘內,潛伏在數據中的病毒會被觸發,形成一場微型的數據風暴,徹底消解吞噬這些害人的壞東西。
“我會解決它。”
俞堂:“我讀了很多書,能解決它。”
時霽聽得出俞堂不是在和自己說話,他收集了機甲殘骸裡能用的東西,裝進背包,輕聲說:“俞先生。”
俞堂咬碎了那根棒棒糖,嚼成粉咽下去,合上電腦。
俞堂:“放心,不會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