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攝入超量了,控製一下。”
展琛說:“困了就去睡,基礎維護是我的日常工作,做得不會比你差。”
俞堂:“展學長。”
展琛抬起視線。
俞堂把電腦推開:“我不休息的時候,你也陪著我不休息,我去睡覺的時候,也沒見你休息過。”
展琛有點啞然:“我不需要休眠……”
俞堂:“你需要睡覺。”
展琛微怔。
他才意識到自己用錯了詞,稍一停頓,才又溫聲道歉:“我說錯了。”
這件事他總是處理不妥當。
他想儘力讓小光團看見一個還真實活著的自己,又總在想,或許該找個時候提醒俞堂,現在的他已經變成了數據。
可以被複製、解析、改寫和格式化的數據。
不論怎麼說,現在總歸不是時候。
展琛從念頭裡回神,正要開口,時霽忽然從意識海裡謹慎發言:“展學長,這個時候應當說,身邊有俞先生才睡得著。”
展琛:“……”
成為係統的工作人員後,展琛第一次生出了暫時不管任務,去問問莊域s7過去都被塞了些什麼課外書的念頭。
未來星際指揮官還在努力保證:“……我可以負責警戒。”
時霽今晚的計劃安排,是在半夜十二點、淩晨一點四十和淩晨三點五十九分,操控蟲潮向防線發起三次衝擊。
剛好可以同時負責警戒終端機的異動。
時霽最近和俞先生學會了很多東西,非常自覺,聽話地給自己加了一層意識海內視覺和聽覺屏蔽。
意識海裡響起了烘托氣氛的悠揚小提琴曲。
俞堂:“……”
展琛:“……”
展琛心領了未來星際指揮官的好意,暫時停掉背景bgm,把舉著喇叭的係統和海豚號一起送進了溫暖的麻袋。
俞堂第一次看展琛用小黑屋,有點新鮮:“展學長,你以前也這麼關過我嗎?”
展琛把雙人遊戲機放進麻袋裡:“關過。”
俞堂暫時還沒找回這段記憶,實在忍不住好奇,放下電腦:“我當時乾了什麼?”
“你喝了我的醫用酒精,又掉進了碘酒瓶裡麵。”
展琛直起身,看了看興致勃勃的小光團,語氣裡帶了半是調侃的笑意:“你把棉簽插在光團上,卷著我的繃帶到處亂飛,我想了所有能想的辦法,都沒辦法讓你從燈罩上下來。”
俞堂:“……”
他直覺展學長是在胡編亂造。
俞堂不打算找回這段記憶,站起身,把展琛拖到床邊。
他們還在那間小屋裡的時候,他窩在抱枕堆裡打遊戲,展琛偶爾會在這張床上休息。
現在展琛變成了數據,已經不需要再頻繁休眠,這張床也早派不上用場,隻是為了在意識海裡還原過去的住處,所以被放在了原位。
俞堂把展琛按在床上。
他屈膝抵著床沿,額頭抵在展琛肩窩,那裡依然有熟悉的溫度和氣息,縈繞不散。
這些都是被重新模擬和生成出來的。
展琛用了多久才從數據裡一點點找回這些過去的影子,容不得人去想。
“睡一會兒。”
俞堂說:“我打遊戲,展學長,你睡一會兒。”
展琛抬手,覆在他的背上。
展琛溫聲說:“好。”
他沒有直接化去自己的外衣,依然按照過去的習慣,有條不紊地起身洗漱,換好睡衣。
展琛在床上躺下,閉上眼睛,任憑睡意一點點襲上來。
他已經察覺到小光團對自己用了睡眠卡。
小光團對自己人下手也不留情,商城後台的交易提示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叮咚響個不停,九十九道催人入睡的數據悄然流入他的身體,又被逐漸分解同化。
台燈的暖色調光線裡,展琛的呼吸漸漸平緩。
俞堂在電腦上敲完了最後一行代碼。
……
在這個大型蟲潮模擬遊戲裡,俞堂植入了一千道完全不同的木馬程序。
這是他從人類世界學到的新手段。
這些程序對人類完全無效,不會對學員們和時霽造成任何乾擾。但隻要有外部入侵的數據——比如終端機,想要進入這個遊戲,就一定會被一千個彈窗廣告占滿整個屏幕。
他知道終端機可以輕鬆吞噬這些木馬程序,他等的恰好也是這個。
俞堂合上電腦,隔著意識海屏蔽敲了敲:“時霽?”
時霽已經學會了摩爾斯碼,在外麵回他:“俞先生,我在。”
“該做的我都做了。”
俞堂:“世界先交給你,我去辦點私事。”
時霽利落回了收到。
俞堂抻了個懶腰,從沙發上起身。
他喝完了展琛留下的熱牛奶,在屋裡隨意晃悠了兩圈,看似不經意地整理了一會兒桌麵,又撥弄了兩下台燈。
他慢吞吞到了床邊,整理了一會兒已經被疊得足夠齊整的衣物。
……他覺得展琛應當是睡著了。
一千經驗點一張的睡眠卡,他一口氣買了九十九張,就算是意誌再堅強的數據,也總該睡得差不多。
俞堂沉穩地閃了閃。
台燈低著頭,昏暗溫暖的光線下,小光團輕手輕腳掀開一點被角,悄無聲息地潛入進去。
展琛側身躺著,安穩闔著眼,呼吸心跳寧靜平緩。
小光團悄悄扒開了一點他的衣領。
展琛身上的溫度和記憶裡不太一樣,過去展琛一直在抵抗程序,身上很冷,心跳也比現在更淺快。
展琛從不告訴他這些,但展琛也不知道,其實那些晚上,他並沒一直窩在沙發裡打遊戲。
俞堂貼了貼展琛的額角。
台燈的光芒被他吞噬了一部分,小屋又暗下來一點。
被子裡的棉花在不起眼的極光裡完成了粒子交換,內芯的棉花被換成了暖洋洋的光,變得又輕又軟,像是一團能送人好夢的雲。
熱乎乎的小光團熟門熟路,在被子裡團了團,貼著展琛的心口,一轉眼就睡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2(同時給四位大佬當備胎後[穿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