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胖子口中所謂的堂口,就是這一間廢棄的廠房,這個混混幫派混得還真是慘,居然找這麼一個地方做堂口,哪怕說得再冠冕堂皇,其實選擇這麼一個地方做堂口,就已經證明了這個所謂的青龍幫不入流。
堂口是一個幫派的臉麵,沒哪個有頭有臉的幫派會弄間廢棄工廠當大本營堂口的。
從車子上下來之後,戚妄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
這片廢棄廠房所在的位置很偏僻,方圓幾公裡內都沒有其他的住戶,這也就代表著若是他在這廠房裡做了些什麼,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發現,而且如果混混們占了這廢棄廠房的事情傳出去,正經人也不會到這個地方來,怕會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難怪光頭佬會把堂口選在這種地方,又便宜地方又大又偏僻,如果做什麼事情也不會被彆人發現,這也從另一個側麵印證了一件事情——光頭佬他們做的事情不可見人,否則的話他們不會放著城裡不待,而是選擇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
做混混不要麵子的嗎?正經混混不會選這種地方的。
另一輛麵包車上的幾個人下來了,朝著戚妄他們走了過來,而從車上下來的光頭佬對戚妄的態度越發和藹可親了起來。
戚妄馬上就要墜入地獄了,在那之前,不如給他一點兒好臉色,就算是給他最後的享受好了,這也算是他們給他的仁慈,畢竟他們也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不是?
忍了這麼長時間,瘦猴已經迫不及待了,廠房就在一步之遙的地方,隻要進去了,戚妄就屬於他了,這麼一個新鮮又好玩兒的玩具,他可以玩兒上很長時間,而他的收藏品之中也會多上一段嶄新的錄像。
想到這裡,瘦猴越發興奮了起來,見自家老大還準備跟戚妄廢話,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狠狠地在抓了兩把猴棍之後,瘦猴抬頭看向了光頭佬,滿臉諂媚地開口說道:“老大,你看時間也不早了,再熬下去天就黑了,咱們是不是該進工廠了?”
戚妄掃了瘦猴一眼,看到他那下流至極的動作後,他的身體微微一頓,隨即若無其事地轉移開了目光,當做什麼都沒有看見。
事情發展到現在,若是戚妄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事情,他怕是就白長了這個腦子了。
蔣令澤竟然會下作到這種地步,這一點超出了戚妄的預料。
那個人已經沒有了任何底線,肆意妄為,無所顧忌,就算原主揍過蔣令澤,之前他找小混混揍了原主一頓,也把場子給找了回來。
而這次的事情他什麼都沒有做,不過是當了個看熱鬨的旁觀者而已,蔣令澤便對他下如此黑手。
戚妄原本隻是打算把這群混混送進警察局,讓警察順藤摸瓜抓到蔣令澤這個幕後黑手。
但是現在戚妄不打算這麼做了。
人惡自有天收,天不收,他收。
光頭佬似乎也覺得沒什麼意思,略微思考了一會兒後,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成了,小老弟,咱們這堂口外麵沒有什麼好看的景物,咱們進去,你甭看外麵是廢棄的廠房,其實裡麵被我們收拾過了,一點兒都不差勁兒,這裡是我們的堂口,我們精心收拾過的,畢竟是我們自己住的,還能差勁了嗎?”
其他的那些混混們也知道自家老大想做什麼,多年養成的默契讓他們很快便進入了角色,配合他們老大開始做戲。
要知道他們這些混混們不止會幫人做打手,處理一些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好處理的事情,他們自己還有自己的營生。
除了對那些本身就跟不正的人下手,他們還會誘騙那些看起來很好騙的人,將那些人騙進廢棄廠房裡,將他們交給瘦猴處理,等到出來後,那些人便可以任由著他們為所欲為。
所以對欺騙天真的好人,他們已經是輕車駕熟。
“是啊,老大說得對,你要是加入了我們,也能過上這種好日子。”
“上學挺辛苦的吧?我們都是從學生過來的,知道學生的苦,跟著我們混才是最好的。”
“上什麼學啊,你瞧瞧我們這裡,瞧瞧我們這些人,看過我們你還願意學習嗎?”
“我跟你說……”
一行人簇擁著戚妄,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帶著他進入了廢棄廠房裡。
戚妄就像是一隻懵懵懂懂的小兔子,被餓狼們帶入了他們的巢穴之中,等待著他這隻天真無邪小兔子的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廢棄工
廠的大門合攏了起來,外麵的天色更暗了,墨色的烏雲沉甸甸地壓下來,暴雨隨時會落下來。
要變天了。
***
“該死的賤種!”
豪華彆墅之中,氣急敗壞的蔣令澤將手中的水晶杯狠狠地砸在了大理石地麵上。
脆弱的水晶杯落在地上,瞬間便分崩離析,碎片四下飛濺,蔣令澤裸露在外的小腿被碎片劃了一道血痕,赤紅的血珠很快便沁了出來。
腳上的疼痛感讓他越發暴躁,此時的蔣令澤隻想找個人狠狠揍上一頓,以發泄他心頭的怒火。
之前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他老頭說過以後的家產和公司不給他的話,那會兒蔣令澤還以為老頭子是在說氣話,因為生氣他丟了大人,所以才說出那種話來。
畢竟他是老頭子唯一的兒子,這偌大的家產不給他還能給誰?
然而最近幾天老頭子的所作所為卻讓蔣令澤開始恐慌了起來。
蔣令澤有個堂哥,名叫蔣知福,他是蔣父哥哥的兒子,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
蔣父的哥哥年輕時候因為救蔣父過世了,那個時候蔣知福才十五歲,蔣父感念自己哥哥的恩情,不免多照顧自己的嫂子和侄子,蔣知福可以說是蔣父一手養大的。
蔣知福比蔣令澤大七歲,他大學畢業後就進入了蔣父的公司工作,他從小職員做起,三年的時間已經做到銷售部總經理的位置。
平心而論,蔣知福對蔣令澤這個堂弟其實挺不錯的,但是蔣令澤卻對蔣知福充滿了敵意,他覺得蔣知福不安好心,是來搶自己爸爸的,他的爸爸更看中蔣知福,而不是自己這個兒子。
後來年紀大了,對蔣知福的惡感便越來越多,如果不是蔣父明確跟他說過,公司會是他的,蔣知福隻會是他的下屬,負責輔佐他。
“知福是你的堂哥,你們兩個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他對你沒有歪心思,用他你放心,這是你老子給你培養的左膀右臂,你可得好好對他,彆存什麼歪心思。”
因為這話,蔣令澤對蔣知福的敵意方才少了許多。
仔細想想也是,就算是他的大伯救了他爹,可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他爹養了蔣知福那麼多年,也足夠了,他才是他爹的正兒八經的兒子,公司不給
他這個兒子,還能給外人不成?
所以這幾年蔣令澤麵對著蔣知福的時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覺得自己的這個堂哥哪兒哪兒都不如他,以後注定是要靠著他吃飯的。
就算再有能力再有才華又如何?就算再能乾再有本事又如何?終歸到底就隻能輔佐他,他是公司的大老板,蔣知福永遠都隻能是他的手下人。
蔣令澤一直都是驕傲的,他覺得隻要自己大學一畢業,立馬就能做副總裁,而蔣知福辛苦這麼多年,也隻能做個總經理罷了,成不了什麼大出息。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蹲個看守所而已,那麼屁大一點事兒,老頭子卻上綱上線,一邊兒說他沒本事,不堪大用,一邊又把蔣知福給提拔了起來。
今兒老頭子把蔣知福帶在了身邊,做了總裁助理,以後出出進進都是由他跟著。
甭看蔣令澤平常是個混不吝的,可是事情的輕重他還是知道的。
做銷售經理蔣知福就隻能管著他手下的那一畝三分地,接觸不到彆的什麼東西,可是做了他爸的助理就不一樣了,他老子把蔣知福帶在身邊,那就完完全全地是為培養他,公司的各方各麵,各種機密,未來前景什麼的,這些事情蔣知福全都能知道。
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知道這消息後,蔣令澤眼前一黑,想也不想地便撥打了老頭子的電話,質問他為什麼要把蔣令澤帶在身邊。
然而蔣仿佛卻告訴他,他想做什麼都是他的自由,他已經明確說過了,整個蔣氏都是他一手辦起來的,公司他願意給誰就給誰。
“給我收收你那狗脾氣,我是你老子,不是你的那些狐盆狗友,少跟我耍橫,老子鳥你你是根兒菜,老子不鳥你你屁都不是,要是還想好過,就夾起尾巴給我做人,要是你還不老實,就把你所有的卡全都停了,看你還敢朝著我亂吠!”
蔣父把蔣令澤臭罵了一頓後,直接掛斷了他的電話,而蔣令澤受了這一通氣後,卻屁都不敢放。